寧千秋昏昏沉沉,渾渾噩噩,對周遭事物,只剩模糊的概念,依稀感覺有人在給他喂湯上藥。
如此過了兩日光景。
這一日,寧千秋總算清醒了些,腦海中一團亂麻的思維漸漸清晰。
“你這身子真如鐵打的一樣,恢復得好快!”旁邊有人道,好像在跟寧千秋說話,又好像在說別人。
接著,一個海碗遞來,送到寧千秋嘴邊。
鼻尖飄來藥香,寧千秋下意識皺眉,強忍疼痛道:“我體內傷勢陰寒,見霧草屬陰,會落下病根的。你這帖藥,得把見霧草去掉,換成三陽參配合炎精嫩芽,藥性轉陽,藥效才能發揮……”
“咦?”
寧千秋這一連串的話語,只覺腦中疼痛,耳邊依稀聽見有人訓斥。
“你這小子,連崔老的藥都敢挑三揀四……”
接下來便聽不見了,他又沉沉睡去。
……
細雨綿絲,和風草長。
黃昏時分,夕陽斜照,在寧千秋臉上染了一層淡淡的金輝。他憑倚欄杆,似乎在享受這難得的日暮安寧。
可他心中,卻並不平靜。
那日他和阿綠血公子分別後,又奔逃上千裡,才因為霧障珠告罄而被追上,不得不殊死一搏。
但他孤身一人,面對墨日谷的六名玄靈境精銳,不啻是以卵擊石,縱使他服下燃血丹,亦很快就敗下陣來。即將身死道消之際,他不得不鋌而走險引爆無名火焰,趁亂遁入金胎界中。
可進入金胎界的過程中,他遭遇了空間亂流,之後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之時,他才發現自己被人所救,此刻已在金胎界的鄂城。
“墨日谷!”
寧千秋眼中閃過一道殺意。
這次受傷,可謂是他離開星虹城遊歷以來,受過的最嚴重的傷勢,不但丹田受損,渾身靈力皆無,修為大降到黃靈境一重,而且引爆無名火焰的舉動,也讓他體內的無名火焰陷入了沉睡。
丹田還好,雖然受損嚴重,但假以時日,必能漸漸恢復。
無名火焰的沉睡,才真正讓寧千秋傷腦筋。
醒來已有數日,這期間,他不止一次嘗試喚醒無名火焰,可都失敗了。
要知道,無名火焰可是他最大的依仗,失去了此火,他不但實力大降,更無法再行煉製丹藥。
慘痛的教訓!
一切,源於自己不夠強大!
寧千秋握緊雙拳。
“給我等著吧,墨日谷,此事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他低語,語帶殺機!
“寧公子!”
身後傳來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寧千秋回過身來,笑對來人:“崔老,今日怎有空?”
崔老笑呵呵地道:“只消天下太平,老夫空閒的時間就多了。這不,和寧公子昨日討論的針灸醫理,老夫回去苦想了一夜,略有所得,也同增疑惑,今日只好顧不上這張老臉,再來請教公子了,公子可莫要嫌我這老頭子煩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