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本來就不是燕綰的至交好友,這般的做法也是常理所在。
燕綰眨了下眼睛,輕聲說:“道聽途說來的訊息,本就是不那麼準確的。”
此次應邀前來的人所收到的帖子上,早就寫明瞭今日是賞花宴,既然名為賞花宴,自然不會讓一群夫人姑娘們始終待在庭院之中的,總要出去看看別莊裡那些在枝頭迎風而立的紅梅的。
寒風吹動著衣裙,燕綰握緊了手中的小暖爐,幸好她早有準備,否則這個天氣白白站在外面吹冷風,那得多難受啊!
只是暖手爐能帶來的暖意,還是有些微薄。
燕綰在風中打了個寒顫,緊接著就被人碰了下肩膀,她偏頭看去,就瞧見了別莊裡的小丫鬟正看著她。
“燕姑娘,少爺說您身體不大好,吹不得冷風,就叫奴婢給您送些東西過來。”
她手中捧著一件白色斗篷,斗篷上面還放著小巧玲瓏的暖手爐。
其實燕綰出門時,也披著斗篷的,就是隨謝忱去了一趟謝家別院,不小心將斗篷給落下了。
她看著丫鬟手中捧著的斗篷,心下不免奇怪,謝忱是叫人去別院給她取斗篷了麼?怎麼丫鬟送來的並不是她今天穿出門的那件,所以這件斗篷是從哪裡來的呀?
陸見怡輕輕地跺了下腳,羨慕的看向斗篷上方的暖手爐,等燕綰接下斗篷,那丫鬟也離遠了後,她才小聲同燕綰抱怨著:“從京城來的郡主果然和我們這些小地方的人不一樣,我原以為她們會將花送到屋內讓我們來欣賞,誰知竟是叫我們自己出來看的。”
“只是郡主年紀小考慮不周全,她身邊的下人也都是吃乾飯的不成。寒冬臘月的叫我們出來賞花,就不能給我們準備點暖手的東西,可冷死我了!”
她也是個怕冷的,看著前頭一群人,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左右人那麼多,她偷偷溜走應當也不會有人注意的吧!
燕綰遞了個暖爐給陸見怡,自己留下了謝忱派人送的那一個,“可別想著偷跑了,你沒瞧見杜月貞也來了麼!”
“杜月貞可真討厭,她雖是我表姐,可我還是我孃的親生女兒呢!結果我娘總是信她不信我,煩死個人了!”
陸見怡抱怨了兩句,倒也沒有再說要離開的話。
眾人順著梅花林一路往前走著,很快便看到另一群男客,為首之人正是謝忱。
燕綰看向謝忱身後,一眾書生打扮的人之中,並沒有程煥的身影,也不知是沒有來參加賞花宴,還是來了又離開了。
“你等會兒是要去找謝忱,對不對?”陸見怡看到燕綰的動作,貼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
拜先前的流言所賜,如今只要是錦官城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燕綰與謝忱的。
誰都知道他們兩人關係匪淺,至於到底是不是郎有情妾有意,外人是不在意的。
陸見怡當初知道流言後,還試圖替燕綰澄清的,然後她是外人,流言牽涉到的本人都還沒有站出來說話,甚至隱隱約約的還預設了,她的那些個澄清的話就都白說了。
她小聲嘟囔著:“其實你們兩個在一起也挺好的,不過我知道你們兩個是清白的啦!”
聽到她的前半句話,燕綰還想要說什麼,話還沒說出口就又聽到後半句話,這般不上不下的,怪難受的。
想了想,她還是回嘴道:“我是要去找謝忱,你不也要去找王儉麼!”
方才她在男客那邊找程煥的時候,可是看見王儉今天也來了的。
陸見怡笑了下,她和王儉已經定親,等來來年便會成親的,所以她去找王儉說話,也是很正常的。可燕綰與謝忱的關係就比她們之間要複雜的多了呀!
不過她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畢竟以她多燕綰的瞭解,今天的撩撥已經夠了,她要是敢再笑話她,燕綰肯定是要和她惱了的。
到時候想要再哄回來,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那是完全不夠的。
梅花林很大,賞花的人三五成群的走著,燕綰走著走著就落了單。
本來跟她走在一起的陸見怡,在瞧見王儉之後,便興沖沖的跟了上去。
隔得距離有些遠,燕綰沒看清王儉的表情,但看著兩人的肩膀挨著極近,袖口交纏在一起,想來對方也是高興的吧。
她笑了下,為陸見怡高興著。
又站在樹下發了會兒呆,等她回過神,打算從樹下離開,一回頭卻看見了謝忱。
也不知他是何時來的,竟一直沒出聲,要不是燕綰轉過身,恐怕還不知道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