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玉棋在車廂裡放了藥膏,這放到哪裡去了呀!”
燕綰鬆開手,額頭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跡,眼看著就要消失了。
她拍了拍玉濃的肩膀,對她搖搖頭:“不用這麼著急,藥膏找不到也沒關係的,這也不是什麼大傷,過一會兒就該好了。”
玉濃這時已經翻出來好幾個藥瓶,瓶身的花紋各有各的不同,然而當初分裝藥膏的人不是她,她僅憑著瓶身的花紋,也分辨不出瓶中的藥膏分別是哪些。
心裡正著急著呢!
就聽到自家姑娘的這番話,忍不住就回嘴道:“姑娘可別這樣說,臉上的傷怎麼能不注意呢?”
“上次那位來找普度大師醫治的姑娘,不就是剛開始如同姑娘一般沒在意,結果後來滿臉都是疹子,要不是大師醫術高超,她不僅臉毀容了,這輩子也跟著毀了呀!”
都是錦官城中排的上號的人物,誰不知道那位姑娘的未來夫婿是個看臉的。那位姑娘本身是極漂亮的,要是當真毀容了,親事是不大可能退的,但嫁人後的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
燕綰卻不想跟她爭論這些,便轉移話題道:“車怎麼忽然就停下來了?”
玉濃下意識的答道:“前面的岔路口上,不知是誰家的車壞了,瞧見了咱們的車,就有人過來似是想要請人幫忙。”
只是來的下人不會辦事,竟是直直的衝著馬車跑。
要不是她們車伕及時勒住馬,豈不是要將他撞出個好歹來。
半路壞了車,確實是挺讓人為難的一件事情。
燕綰推己及人,想著或許可以出手相幫,畢竟燕重鏡擠到她的車廂中,後面便空出了一輛馬車。
正好可以用來借人。
燕綰接過玉濃手中的藥瓶:“玉濃你去問問前面是哪家的,或許我們可以借輛馬車給她們,也好叫她們輕車簡從的先回錦官城去,這官道半路上,可不是什麼好停留的地方。”
自家姑娘跟著普度大師學過醫書,分辨藥膏的事情自然是手到擒來。
玉濃放心的領命而去。
大多數人家都會在自家馬車上留下獨有的印記,或是家徽,或是族姓,或是其他,總歸是要別人一眼能瞧出車廂裡的人歸屬於哪一家。
就好像燕家馬車上的標識就是古體的‘燕’字,不僅瞧上去大氣磅礴,而且也十分好認。
堵在前方路上的馬車,還有那個跑過來攔車的下人,身上都有著清晰的印記,前者在車廂上,後者印在前胸上。
方才差點撞到人的時候,因著兵荒馬亂的緣故,玉濃一時間沒有發現那人衣服上的繡紋,等這會兒特地下了車後,才將印記收入眼中。
車伕見她在原地站著不動,小聲的提醒著她。
玉濃盯著那道繡紋看了許久,紋路依舊是從前的模樣,半點沒有改變。
她有些不甘心的問那下人:“你們的主家莫不是姓常?”
下人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又說:“難道是你家主子與我們主家交好,那可就真的是太好了。我家姑娘本準備早些回家去,誰知馬車在半道上壞了,你看可否勻出一輛馬車來。”
“等來日,我家姑娘肯定會登門道謝的。”
大可不必!
玉濃滿臉都寫著拒絕。
她跟在姑娘身邊許多年,若是此番壞了馬車的是旁的人,哪怕對方只是一個陌路人,她們姑娘甚至能將馬車拱手相送。
但這個人若是常家人,那還是罷了。
她們姑娘不上前去奚落一番,就已經是看在兩家往日的交情上了,想要借馬車,那是絕無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