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咳——我去換身衣服”張泰川說著,已經站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目送著對方消失在門外的背影,衛燃摸出煙盒點燃了一顆香菸一口接著一口的抽著。
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張泰川,但他想殺人的心卻比任何一次的都更重了。
在這必須極力壓抑的仇恨和怒火中,前後僅僅十幾分鍾,換了一身板正的西裝,而且似乎精細的刮過鬍子洗過臉的張泰川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走了回來。
“衛燃,我們走吧,別讓平野先生等急了。”張泰川大聲說道,“咱們還得去買些伴手禮呢。”
“好”
衛燃大聲應了,掐滅手裡第四顆煙的菸頭,邁步走出了這個發生過命案的房間,跟在張泰川身後走向了通往一樓的樓梯。
“你”
“我沒事”
張泰川的臉上和眼睛裡都帶著熱情的笑容,“倒是你,還有他們幾個,你們可別露了馬腳。”
“二叔,委屈你了。”衛燃低聲說道。
“衛兄弟說什麼呢!”
張泰川大聲回應的同時,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武藏老師的信任!以後寫真社可就全靠你幫著老師操持了!”
“放心吧!”衛燃的臉上同樣浮現出了燦爛的笑容,藏住了所有痛苦的笑容。
兩人步行離開弄堂鑽進停在路邊的車子裡,衛燃依舊擔任司機,在張泰川的指引下,駕車穿梭於租界的街巷,採購了各種禮物。
“也差不多了,咱們現在就去見見那位平野先生?”衛燃問道。
“走吧”
張泰川用力做了幾個深呼吸,摸出煙盒抽出一支香菸點燃用力吸了老大一口。
聞言,衛燃這才啟動車子,帶著張泰川開往了兵站的方向。
“等下先探探底”
張泰川噴雲吐霧的說道,“如果家底夠厚實,晚上帶他去泡澡,然後去找地方吃飯,再帶他去舞場跳個舞。”
“如果家底兒不厚呢?”衛燃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如果家底兒不厚,我自己應付就行了。”
張泰川直勾勾的看著衛燃,“你早點兒回去休息,別耽誤了明天寫真社裡的工作。”
“好”
衛燃乾脆的應了,他聽懂了對方的暗示,如果洗澡只是為了驗證對方腿上是否有傷,吃飯和跳舞則是為了拉攏。
至於家底不厚自己應付,或許是張泰川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如果是個窮B鬼子,那就他來應付,衛燃回去之後,會找機會殺了這個畜生。
至少衛燃是這麼理解的,他堅持認為自己的理解是沒有錯的,並且不打算接受任何反駁。
在略顯漫長的沉默中,衛燃將車子暢通無阻的開進了兵站,又一次停在了那片似乎是庫房的區域。
幾乎就在他們二人推開車門的同時,似乎一直在等著的平野大翔也熱情的迎了出來。
“平野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衛燃熱情的和對方握了握手,隨後幫兩人相互介紹了一番。
等張泰川和仇人平野大翔相互認識並且打過招呼送上禮物,平野大翔便立刻迫不及待的低聲說道,“兩位,請和我來看看我能提供的貨物吧。”
“打擾了”
衛燃和張泰川齊齊躬身,隨後跟著平野大翔走進了一個上鎖的房間。
這房間不算很大,但裡面東西可著實不少。一個個木頭箱子裡,分門別類的放著諸如盒子炮、各式擼子、單打一乃至漢陽造、老套筒、金鉤步槍、英77之類的各種長短槍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