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華戲樓包廂,明亮燈光之下,張泰川甚至問夥計額外要來一盞汽燈點燃掛在了頭頂。
被照的纖毫畢現的包廂裡,衛燃直等到張泰川關上了剛好能看到街對面照相館二樓的窗子,這才開啟了包裹著佛像的毛巾,將其放在了桌子上。
“老師”
張泰川從兜裡摸出了一個放大鏡,恭敬的雙手遞給了星野一郎。
後者接過放大鏡,藉著頭頂刺目的汽燈光芒,湊近了認真的觀察著帶有淡淡香火味兒的佛像。
與此同時,張泰川也得意的介紹著他的老師“武藏先生”其實還是“佛學大師”、“古董收藏家”等等。
自然,這些名號唬的可不是衛燃,而是他身後臉上已經帶有得意之色的星野一郎。
在“鑑定”的這個環節,過程順利的遠超衛燃的想象,因為都沒等星野一郎鑑定出個結果,頂著“穆老闆”這個名頭的林喬安便敲響了房門。
“利川兄,武藏老師。”
穆老闆熱情的用日語打了聲招呼,隨後又朝著衛燃點了點頭,這才繼續用日語說道,“你們要我請的人我請來了。”
“麻煩穆老闆了”
星野一郎放下放大鏡,格外客氣的用日語說道,“請紀先生進來幫忙看看吧。”
“請稍等,我這就帶紀先生過來。”林喬安說著,轉身又走出了房間。
“這是?”衛燃故作不解的問道。
“穆老闆有位朋友”
張泰川解釋道,“他這位朋友是盜墓的行家,也是鑑寶的行家。衛老闆,等下讓這位朋友看看,如果這尊佛像沒有問題,咱們就能談談價了。”
“也好”衛燃說道,“我也正好聽聽行家怎麼說。”
他這邊話音未落,隨著腳步聲,林喬安也帶著一個身穿袍褂,看著能有五六十歲的老先生走了進來。
這位老先生頭戴金絲眼鏡,鬚髮斑白,一手盤著兩顆紅亮的核桃,另一隻手還捏著個不大的茶壺,胸口露出一截金錶鏈,腳上是千層底包皮子的棉鞋。
只不過,在衛燃看清這位老先生的長相的時候,內心卻不由的一樂,這不就是上午賣煤球兒給他的那位老先生嗎?
“紀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星野一郎恭敬的站起身彎腰鞠躬,隨後又熱情的和這位“紀先生”握了握手。
“武藏先生好久不見,請坐吧。”
這位紀先生嘴上說著,但他的注意力卻已經放在了桌子上。
“這尊地藏菩薩像哪來的?”紀先生問道。
“這是我在北平.”
“家傳的?”紀先生問道。
“不不是”衛燃期期艾艾的的說道,實則只是為了襯托一下對方的“勸慰”罷了。
“那就別講故事了”
紀先生頗為耿直的說道,“古董這行當,故事都不能當真的聽。”
“也行”
衛燃像是被激起火氣似的說道,“那你這老先生給說說,這尊地藏菩薩是怎麼回事,又值多少錢。”
“小夥子語氣不用這麼衝”紀先生不鹹不淡的說道,“我可不是你請來的。”
說完,他看向了跟著進來的穆老闆,隨後又看向星野一郎,最後才一臉嫌棄的掃了眼張泰川,這才問道,“兩位怎麼說?”
“紀老先生,我就是幫朋友請您來坐坐,具體您得和武藏先生聊。”
“穆老闆”及時抽身說道,“這樣,你們坐,我去你們換一壺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