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他也吸燃了雪茄,這才往後退了一步,不慌不忙的將自己手裡的那支雪茄吸燃。
根本不等他手裡的柏木條熄滅,這狹小到有些擁擠的救援浮標裡便瀰漫起了濃郁的淡藍色煙霧。
這下,這浮標裡雖然也就安靜,但氣氛卻安詳了許多,總算沒有那股讓人劍拔弩張相互提防的緊張感了。
然而,都不等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一下吸夠了雪茄,頭頂的瞭望塔卻傳來了砰砰作響的敲門聲!
看了眼一把抽出那支P38手槍的尤里安,衛燃趕在他們開口之前用德語說道,「別緊張,我先上去看看怎麼樣?」
「你最好穿上你的飛行服」尤里安好心的提醒道,「這樣在你被俘虜之後,至少能享受到戰俘的待遇。」
「我接受你的建議」
衛燃動作飛快的將自己的雪茄遞給了對方,趁著穿上那件仍在滴水的飛行服的功夫,又換上英語安撫了一番菲爾,然後這才攀著梯子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
是海蒂?!
衛燃在看到窗子外面那個穿著潛水服的女人時不由的一愣,可緊跟著,他也看到,這個女人的手裡竟然舉著一支魯格P08手槍!
稍作猶豫,衛燃開啟了瞭望塔的艙門,趕在臉色蒼白的海蒂開口之前用英語問道,「美麗的女士,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你是英國人?」海蒂下意識的用英語反問道。
「當然」
衛燃抻了抻自己身上溼乎乎的飛行服,隨後又指了指頭頂,「雖然這是德國人的救援浮標,但我不久前從天上掉下來。」
「幫幫我們」
海蒂有氣無力的哀求道,「我的丈夫受傷了,他快不行了,看在上帝的份兒上,請幫幫我們!」
「維克多!上面什麼情況?」浮標裡,菲爾緊張的問道。
「請稍等」
衛燃朝著海蒂笑了笑,隨後大聲回應道,「不是德國或者英國的救援飛機,是一位女士和她的丈夫,他的丈夫似乎受傷了!」
片刻之後,菲爾大喊著用英語說道,「他們的運氣不錯,但是剛剛尤里安說,他不希望任何人持有武器進入浮標裡,所以維克多,注意一下他們有沒有攜帶武器。」
「好的!」
衛燃大聲回應了一嗓子,隨後攤攤手歉意的看向海蒂,「你聽到了,這裡不允許...」
他這話都沒說完,海蒂便毫無留戀的將手裡的那支魯格手槍丟進了身後的大海里,「我們剛剛還撿到了一個同樣從天上掉下來的人,我的丈夫在他的屍體身上發現了一支手槍,請...」
海蒂話都沒說完,便身子一軟,摔倒在了浮標的甲板上。
「菲爾,快來幫忙!這位女士暈倒了!」
衛燃大喊了一聲,熟門熟路的從海蒂的手臂處的刀鞘裡拔出潛水刀,動作飛快的挑開她手腳處的防水綁帶。
也正是接著這些動作,衛燃也注意到,這個疑有身孕的法國女人,她的手腳已經泡
的發皺而且無比的冰涼,以至於摸上去就像在摸一具剛從冰箱裡取出來的屍體的手一樣。
萬幸,得益於她身上的這套潛水服並沒有什麼破損,當他幫忙拉開背部的拉鍊的時候也注意到,她的身體至少是乾的,潛水服裡面並沒有進水的跡象。
幾乎就在他幫著海蒂脫掉潛水服的時候,菲爾也攀著梯子噔噔噔的爬了上來,並在看到海蒂之後立刻呼喚了一聲上帝他老人家。
「上帝可不會來幫我們」
衛燃說話間已經接過對方帶上來的繩子,熟練的在海蒂的腰間綁了個垂降結,隨後又繞過梯子的一節橫檔,招呼著站在下面的菲爾幫忙,把昏迷的海蒂小心翼翼的送進了仍舊瀰漫著嗆人煙霧的浮標裡。
頗為有意思的是,此時半躺在床上的尤里安右手包裹著紗布,但他完好的左手卻像個菸灰缸似的,指縫間夾著三支仍在燃燒的粗大雪茄。
甚至見衛燃看向他,這個傲嬌容克還像是在掩飾尷尬一樣,將左手湊到嘴邊,叼住其中一支猛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