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樓早早備下雅間和茶水,等著太子殿下和陳夕的到來。
快中午時分,陳夕如約而至,萬花樓備下的位置極好,正像趙越所說的一樣,要讓所有人看到陳夕和他把酒言歡。
三樓靠窗處,陳夕摒退所有下人,一個人自湛自飲。
樓下時不時有人路過,抬頭看向陳夕。
陳夕面無表情,但陳夕知道,也許趙越今天是來不了了,據遙遙雲坊的訊息,一個時辰前,太子驅車前往皇宮,這種時候,去聽那個皇帝的教誨,陳夕動動腳也知道是什麼事情。
南慶皇帝寢室外,太子趙越跪在太陽底下,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滴落。
趙越微微咬牙,一個時辰前,他驅車來此,進入父皇的寢室,隔著那層屏風,趙越只能依稀看到皇帝的身影。
半躺在床上到皇帝,正在進藥,趙越進來後,直接將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趙越已是三個月未見得其父皇的尊容了,都只是隔著屏風聽受訓誡。
按照以往的規矩,這段時間絕對是太子監國了,這三個月來,趙越卻少能插手國家大事,事事皆是送太師和丞相審批,再呈皇帝御覽。
龍威震怒,震耳欲聾:“逆子!你做的好事真當我一件不知?這南慶,朕給你的才是你的,不給你的,你拿不走!太子之位是朕給你的,也能收回來!”
烈日之下,趙越雙腿早已是失去直覺,畢竟趙越未曾修煉,但趙越心中的恨意,卻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燒。
萬花樓上,陳夕喝完最後一杯茶,起身離去,渾身衣衫擺動,神情冷冽,已是極富威嚴。
趙越啊趙越,若我還是陳夕,如今你怠慢我便怠慢我了,可如今我是陳陽,怎麼還如此自負無知。
陳夕只道進入趙越入宮如何,知道趙越必然不能再來了又如何,陳夕今日是陳陽,就要把莫天傾嫡傳弟子的派頭做盡,如今慶城中難道真的沒人對陳夕的身份充滿疑問?若是陳夕不把嫡傳弟子的派頭做盡,怕更多的人會懷疑吧。
只是趙越,我如今是陳陽,就算不能自身前來,難道手下那些奴才也全都死了嗎?
陳夕神情冷冽走下了萬花樓,上了馬車,馬車之上關上了簾子,陳夕才揉了揉自己的臉龐,露出一抹笑容。
這種樣子,好久沒有了呀,陳夕不由得想起還在大瑜之時,那些大臣看自己的樣子。
趙章府上,趙章手中又捏著一封書信,趙章冷哼一聲冷笑道:“這陳陽來慶城後竟然還去拜會了杜期,來自望雲門的莫天傾嫡傳弟子,一下子冒了出來,還去拜會了杜期?”
趙章神色冷冽,有些想要殺人的心了,畢竟那望雲門……
慶城外,太林軍大營,三十七騎揚塵而去。
太林軍中最為出名的三十六騎,俱是靈動境,胯下寶馬,皆是萬里挑一,今日三十七騎中,為首者正是三皇子趙賀。
只是這件事,誰也不知道罷了。
夜深之時,遙遙雲坊還燈火通明,陳夕坐在主位,旁邊是孫禮,陳夕拿起一個果子笑道:“孫執事若是困了,去休息便是。”
孫禮笑了笑道:“陳公子說笑了,對咱們修士,幾天不睡覺又如何,只是今天太子殿下回府之前,真的還會來拜訪一番?”
“若是三個月前便不會,現在嘛,多半是會的。”
多半?孫禮微微挑眉,正欲說些什麼,突然有弟子進來,恭敬道:“現在太子殿下的馬車就要到坊前了。”
孫禮輕輕抿嘴,看向旁邊這個年輕人,不由得又高看陳夕一眼。
一會兒,一名中年男人,緩緩走了進來,雖然步伐有些不穩健,但面容威嚴至極。
陳夕和孫禮起身拱手道:“見過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