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友重逢
聲音迫切焦急,尋聲一瞧,竟是雁繡娘。
從南臨回到奉京,就未再見過。
縫補的粗布衣,頭發梳的齊整,卻未帶任何裝飾,窘迫地握緊雙手,期待的目光射過來。
儼然一副有事相求的模樣。
怎會落到此境地?有邱掌櫃這樣的家人,至少衣食無憂才對。
門房小廝見著,上下大量一番後就不耐煩地驅趕:“滾開,什麼地方不睜開眼瞧瞧。”
“慢著。”
許知韻眼神示意身邊的雨媽媽。
雨媽媽立馬反應過來,趕忙作揖:“姑娘,此女是來尋老奴我的,她知老奴伺候的是許姑娘,不知規矩地叫了姑娘,是老奴的錯。”
“無妨,既然是媽媽家裡人,帶回院子好好招待一番。”
雨媽媽小跑兩步過去,將雁繡娘帶回府裡。
回到花溪院,才進屋,雁繡娘就要朝許知韻福禮,被許知韻制止,吩咐雨媽媽去備些吃食,水月守著門口,只留月瓷一人在屋裡侍候。
雁繡娘一時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
許知韻熱切地將人扶到錦杌上:“咱們之間無需見禮,我原本是何樣子,雁繡娘最清楚,在這高門大院還需謹慎些,適才只好讓身邊媽媽認下你,雁繡娘別怪我。”
“不會,許姑娘還能讓我進門就說明你還記著我,如今我實在是沒法子,請姑娘念在舊時的情分,救我家人一命。”
突然雁繡娘避開許知韻的手,一下跪在她面前。
花溪院一如往常,幾個婆子丫鬟清掃著院落,因著是少爺科考,院子裡不得大聲吵鬧,更不能摔破碗碟。
正屋外,水月按聽姑娘的吩咐守著,不讓任何人進來,想端茶進屋的鏡花也被攔住,她伸脖子聽不著一二,便冷哼一聲轉著眼睛無奈地離開。
“家人,可是邱掌櫃出了事?”
雁繡娘搖頭:“不是邱姑,自得了姑娘繡的百福字雙面繡的屏風,邱姑就拿去送給知縣夫人,得了知縣夫人賞識,繡坊也被關照的很好。”
如若繡坊很好,可眼前的雁繡娘為何是如今落魄的模樣?
看出許知韻的疑惑,雁繡娘繼續道:“其實我並非是邱姑嬸孃家的孩子,只是被撿來的,邱家心善收養了我,她家姑娘定了婚事,不好來龍口鎮,便讓我替她去繡坊學些本事。”
“前些日子,在龍口鎮遇到失散多年的叔叔,便跟著他來到奉京,不想他突然病重,看了幾個大夫皆是束手無策,鄰裡瞧著便指了條路給我,說亂支巷有個怪鈴醫,專治怪病還不要銀錢,我尋了過去,等了幾日不見人,後來聽人說是被計府請過去醫病了。
“我去了計府幾趟,被攆…沒見到人,便想到許姑娘,姑娘父親也是官場之人,定與計大人相識,可否請姑娘幫幫我,請鈴醫來救救我叔叔。”
“好。”
答應的如此痛快,讓雁繡娘意想不到,忙又要跪下道謝。
舉手之勞為何不幫,多巧啊,許知韻真就認識這位怪鈴醫。
聽戚容說,計友之的病全好了,眼下也參加這次秋闈,包鈴醫如今就是計家貴客,與計老大人脾氣又投緣,計家發話要給他養老送終。
“雁繡娘,不若將人帶回許府,客房空著,藥材也有。”幫人幫到底,許知韻真心實意勸道。
“不…不麻煩了,叔叔病重不好移動,只是麻煩那位鈴醫前去看診。”
見雁繡娘拒絕,也不好執意再讓。
“可不知雁繡孃家住哪,若請到鈴醫該去何處?不若讓月瓷送你回去,正好認認路。”
說完,便指了指月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