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烈焰眼神示意樓上,遂與他移步至賭坊二樓雅座。
待夥計沏好茶退下,赤烈焰直言,“今日來想請千前輩幫忙造箭。”
千練手單腳踩在凳上,掏耳朵漫不經心問,“哪種箭?”
赤烈焰將造箭圖遞到他面前,千練手經驗老道,過目後看出箭非比尋常,“不知世間哪一把弓配得上此箭。”
“驚色弓。”
驚色弓是法器也是兵器,它響噹噹的名頭引得無數兵器痴兒瘋狂。
千練手雖不至於狂熱興奮,倒也有了興趣,“它竟然出世了。”
“是。”
千練手感嘆道,“連驚色弓都弄到手了,真有你的。”
赤烈焰謙遜道,“僥倖。”
千練手抓了把花生,剝開往嘴裡扔花生米,“幾百年來,就你走狗屎運。”
“不知前輩可否願幫忙?”
“造了又如何?你還能鬧翻天?”
“翻天倒不至於,足以令他們夜不能寐。”
“費這麼大功夫,就激起點水花啊!”他擺擺手,嫌棄道,“這小動靜不值得我出手。”
要鬧,就得鬧他個底朝天,在他眼裡,小贏即是輸,寧可孤注一擲賭全贏,也不稀罕那點點甜頭。
“與前輩一局定輸贏不同,晚輩在博弈,下棋者最忌諱亂心志,前輩若肯幫忙,這一著會是奠定勝利的關鍵。”
千練手緘默,暗思這些年赤烈焰退避自保,棄子無數,看似軟弱實則不懂聲色佈局,心計之深,是博弈的人才。
每回他進賭坊,旁人都笑他又來輸了,真是大錯特錯。
他想贏,瘋了的想贏,所以才會把籌碼全部下注,為的是一局贏回來。
他失去的太多太多了,一局贏回來才夠啊。
從受萬人敬仰的兵器師淪為遭人呼來喚去的燒火老頭,憋屈啊,雲巔之上他沒享受夠呢,既然一朝跌谷底,為何不能一步登天?
若不能重回以前,顛覆就顛覆吧,獨受苦不如眾人一起受苦。
“得,圖我收了。”
聞言赤烈焰面色凝重,起身施大禮以表謝意。
如此大禮,千練手坦然受之。
“時間緊迫,望前輩儘快製造。”
“怎麼,那些狗已經追到了炎火城?”
赤烈焰點頭,千練手扔下一句三日後離去。
目送千練手出賭坊,赤烈焰這才尋找知一。
但見知一坐在賭大小的賭桌旁,面前一堆碎銀。
本以為兩局便沒戲的她,居然贏了個滿堂。
她右側瘦弱的白面書生羨慕地望著她,說了句話,知一點點頭。
書生雙手抓著知一的手,知一併未抗拒,甚至還把手伸給他,書生握了許久才放開。
原來知一賭運當頭,賭十局贏十局,幾乎沒有輸過,故而旁人求沾好運,她沒有拒絕。
自打書生沾了她的運,連贏三把,輸的錢連本帶利全贏回來,臉上樂開花。
知一左側的矮胖大漢見狀,暗歎這丫頭是錦鯉啊!
正要抓她的手,卻在半途被人擋了去。
矮胖子怒視那人,發現那人的怒氣比他還盛,冷嗖嗖的目光,嚇得他趕緊收住要出口的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