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熏火燎的烤肉爐上,冒著誘人的香氣。倆人被這濃烈的香味,誘惑著嚥了咽口水,像叫花子一樣,眼睛死死地盯著火紅的木炭,以及擺在木炭上吱吱冒油的肉串,踟躕不前。
“來兩串?”戴著四角小帽的新疆大叔,用他那並不標準的普通話熱情地招呼著倆人說,“兩塊錢一串,來兩串。”經不住誘惑的他們,花掉了四塊錢,一人買了一串。
拿著滋滋作響的烤肉釺子,倆人用舌頭添了添,肉串很燙,吹了吹,便咬下了最靠前的一塊肉。這肉可真香啊,一口下去,滿嘴都是油。對於從小在山裡長大的他們來說,從沒有吃過新疆烤羊肉串,這玩意兒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啊!
一不做二不休。倆人為自己編好了丟錢的謊言後,把剩下的十四塊錢,也買了烤肉。正當倆人接過肉串,大飽口福時,一雙瘦硬的手臂突然就抱住了他倆。
白亞亞老師額頭上帶著香味的汗水,捱到了倆人的臉,李三喜和王青川倆人,頓時覺得不好意思,臉“騰地”紅了起來。
白亞亞老師並沒有意識到她誇張的動作,帶給倆人的尷尬。
“謝天謝地,你倆都還活著!”白亞亞老師反覆唸叨著這句話。
“你們吃晚飯了沒有?”白亞亞問。
倆人支支吾吾沒有說話。
白亞亞老師帶倆人坐到了旁邊的攤位上,要了三個大碗“牛肉拉麵”,讓新疆人再烤了一些肉串。
三個人吃得滿頭大汗,滿嘴是油。
白亞亞把兩個淘氣包放出去不到半小時,就後悔了。她不該讓兩個孩子去買玻璃,這去縣城的路是一條國道,路上的大卡車來來回回很危險。
時間差不多,她再也坐不住了,便出了校門,站在校門口不遠處的馬路上朝前張望。十分鐘,二十分鐘。她計算著時間,倆人該回來了。
可她左等右等,卻看不見身影。便沿著馬路一邊走,一邊張望,不知不覺就走了三四公里。公交車就在身邊,她想上車,又擔心上了車,在路上錯過倆人。便一路小跑一路張望,兩個小時後,便來到縣城的西街。西街上有五六家玻璃店,現在早已關門了。
白亞亞老師嚇壞了。心想,這兩個傢伙去了哪裡?是死是活?一種莫名其妙的擔憂在她心中閃現。被車撞了,現在在醫院搶救?
但看到街道上一片祥和的場景,她又自我安慰道:“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走岔路了。也許,這兩個傢伙現在已經到了學校,或者快到學校了。”
前面就是縣城的夜市,白亞亞不由自主地朝人流量更大的地方走去,正在他茫然地張望時,兩個人卻手拿烤肉釺子,正站在新疆大叔的烤肉攤前大快朵頤。
“這兩個狗東西,真是淘氣!”白亞亞嗔罵了一句自己班裡的兩個淘氣包。
但她一想,這事也不能完全責怪倆孩子,是自己讓兩個未成年人來縣城買玻璃的。真要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情,這責任全在她的身上啊!畢竟兩個孩子都未成年。
於是,白亞亞從頭到尾,再沒有責怪。
白亞亞這“以柔克剛”的方法,效果不錯。
回去的路上,白亞亞告訴他倆,對他們的安全很擔心。在看到倆人騎上腳踏車的那一刻,白亞亞就已經後悔,不該讓倆孩子來買玻璃。去縣城的路是國道,路上有大卡車來來往往。
白亞亞始終沒有問,買玻璃的錢去哪兒了,她壓根就沒提錢的事,也沒有批評他們。和孩子的安全問題相比,錢在這裡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了。回去的路上,白亞亞只是不停地在講,她對倆人的安全很擔心,像母親對自己兒女那樣的一種擔心。
第二天,白亞亞老師親自去縣城買了玻璃,回來後,讓倆人帶上棉線手套,指導著把衛華老師班教室窗戶上的玻璃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