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的事,少管!”
臨走前,琉璃定定望著銜珏道,嗓音裡滿是憤怒與鄙夷,“你根本就不懂這世間的情愛。”
卻一下激起了銜珏的怒火。
他不懂情愛?
曾經的他敢為一位女子放棄證道、一生只許一人,總比她薄情寡義、玩弄世間的好。
可思及此,他心中又空落落的。
他確實失去了對白瑜的全部的感情,他現在所有的認識都是建立在那段沒有情感的回憶之上。
如果,他能記起了呢?
他的指尖立馬浮現出那粒早就準備好的解藥。
他的耳邊驟然浮現出太白從他下界時予他的囑咐。
“上神,自古飛升情劫難渡,難就難在只能&09;。”
自渡。
他想起潘明賀捂著腦袋在地上翻滾,青絲盡白的情景。
他既是上神,若連他都無法自渡,又何以渡三界子民?
他長舒一口氣,將那粒丹藥服了下去。
僅剎那間,那些他與白瑜曾經的經歷如走馬觀花般在他靈臺浮現,那些消逝的情感如有了生命般鑽入他的心口,蠶食著他的心。
初見那日,她強行在他面前舞劍,他從未見過劍法如此精妙的女子,宛如遊龍矯鳳、翩若驚鴻,他雖面平如水,心卻猛烈跳個不停。
以至於女子的長劍朝他刺來,僅一寸之差劃過他的面頰,他都無動於衷。
“三年,孟青玉,我定讓你心甘情願與我成親。”
少女一個挽花收劍,一臉志在必得的明亮笑容。
他冷臉轉身,唇角卻不可抑制地浮出一笑。
可理智告訴他,修道之人絕不可動念,他強行壓下心底浮起的悸動,卻不知為何,開始關注起這個叫“白瑜”的女子。
表面上他冷臉相對,心底卻無時無刻不在打探她的訊息。
他知道她是玄靈宗的弟子。
玄靈宗與無極宗雖隔峰相望,宗門教義卻大相庭徑。
一個清規戒律森嚴,一個生性灑脫自如。
他知道白瑜喜辣愛笑,如傳說中的玄靈宗弟子般不拘一格、率真熱烈,卻又害怕她的喜歡只曇花一現,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一邊冷臉應付著她的百般糾纏,一邊對她默默觀察。
他喜歡聽她放肆地大笑;喜歡同她飲酒;喜歡她湊到他身邊絮絮叨叨地自顧自說著閑話;喜歡她行俠仗義、不顧一切的莽勁兒;喜歡她大大咧咧的外表下藏著的一顆柔軟的心。
一次,她為了救他,捱了黑熊精一掌,差點送命。
看著顛簸馬車上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白瑜,恐懼與心慌令他渾身戰慄不已,他像是一根隨時會被崩斷的弦,嗓音哽咽道,“姑娘,請務必要撐住,馬上就要到了。”
“撐住,能怎樣啊?”
原本昏睡的白瑜竟聞聲睜開了一隻眼睛,調皮地望著他,像是在索求。
他心下一鬆,渾身充斥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暢快感,也是在那時,他才意識到,她在他心裡是有多重要。
“可還你一命。”
他沒開玩笑,嗓音鄭重地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