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他,沒有說話。
毫無疑問,我在琢磨他是裝的還是真的。
繁音似乎被我盯的有點毛,許久才稍顯僵硬地開口:“老婆……”
“嗯。”
“你幹嘛這樣看我呀?”
“沒什麼。”我回神說:“我記得你上次還很生氣。”
“是呀,可是你都被打成這個樣子了。”他耷拉下腦袋,小聲說:“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你把這件事告訴我爸爸了嗎?他為什麼沒有生氣?”
“我沒告訴他。”我說:“我騙他說是你殺的。”
“啊?”他顯然不太信。
“我是說另一個你,坦白說我也不知道是哪個,總之你前些日子瘋瘋癲癲的,每次都要打人要殺人,還要殺死我女兒。”我說:“我騙他說是那個你殺的。”
他咬了咬嘴唇,沒吭聲。
“我知道那個肯定不是你,也可能……”我說:“是你,但你沒有意識了。”
他還是沒說話。
我問:“你之前感覺怎麼樣?”
“就糊里糊塗的,好像是在睡覺,但沒有做夢。”他垂著頭,輕聲說:“老婆,這種感覺好糟糕呀。”
“什麼感覺?”
“是不是,那個小孩子真的是我殺死的,這是我不記得了。”他滿臉糾結:“否則我爸爸怎麼會相信呢?他肯定很生氣的。”
“不是,”我說:“真的是我殺死的。”
“那也是為了讓我正常起來才殺死的嗎?”他還真的挺聰明的,以前韓夫人說我都沒有信過:“肯定是因為我瘋了,你才殺死她,讓我開心對嗎?”
“那你先說,知道我懷孕時,你是不是覺得不開心了?”
“嗯。”他輕輕地點頭:“但我保證只有一點點。而且我不是覺得生氣,我就是覺得很難過。”
“然後呢?”
“然後我就沒有意識了。”他低聲說:“就好像睡著了。”
繁音這具身體其實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之前派他去非洲也只是為了阻止他殺我。現在他變小甜甜反而安全多了,吃過飯後他困了,繁爸爸便叫他去睡覺,從外面派人盯著,暫時鬆了一口氣。
我把繁音的話告訴繁爸爸,他也覺得真假難辨,但我們都希望是真的。因為比起他是故意做出那些事,因為第二人格不完整而產生的病態行為讓我們更好接受些。
晚上我到之前和念念一起住的房間去睡覺,躺到床上抱著念念的娃娃,心裡特別想她。我已經跟她分開一個多月了,也不知她過得好不好。她很聰明,現在很可能已經會說話了,可惜我不能聽到她第一次叫我媽媽。
我就在這個充滿思念的夢裡入睡,半夜裡突然被一陣冷驚醒。睜眼時滿目都是黑暗,適應了一會兒才發現我依然在我的房間裡,但我的身旁多了一個人。
窗外的月光照射著他的輪廓,讓我得以確定這就是繁音。
他正躺在床上,頭枕在手臂上,他睜著那雙危險的眼睛,冷冰冰地注視著我。
我先是忘記了移動的能力,呆呆地躺了許久才想起要逃。但身體剛剛開始移動,還沒來得及爬起來,他的身體就突然壓了下來。
倏忽間,我的身體被翻了過去,手臂被扣在頭頂,布料的撕扯聲傳來,劇痛襲來時,我淌下了一串冷汗。
他的臉壓了下來,臉頰在我的臉頰邊摩挲。
“我想了一整天。”他嗓音很低沉,正在咬牙切齒:“還是覺得你沒理由對孩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