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不停地掉落碎屑,我驚恐地藏在門下的角落裡。除了發抖,別無他法。
這樣的威力,房子還會存在嗎?
蒲藍會被炸死嗎?
我還能出去嗎?
我……
我覺得特別害怕,這種害怕甚至超過了被他扼住脖子的時候。我好像是此刻才突然驚覺,這個男人不止會殺我,不止會欺負女人,不止會說些奇怪的笑話刺激我。他還能用炸彈炸房子,原因也不過是因為我懷了他的孩子,我不想再流產……
我也是此刻才明白過來:他是個瘋子。
無論生理還是心理,他都是個瘋子。
這感覺……真的好荒誕。
震動聲停了。
我僵硬地等了好久,始終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繁音走了嗎?
蒲藍怎麼樣了?
我握著門把手的手已經攥麻了,我想放下來。
卻剛一鬆手,突然聽到一聲槍響,與此同時,門板巨震。
我本能地攥緊門把手,卻無濟於事。槍聲越來越近,其中好幾槍都打在了門板上。
顯然外面的局勢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態。
我知道下面應該是地下室,卻怎麼都不想下去,因為裡面實在太黑了,我害怕死在裡面。可門板雖然沒有被擊穿,外層也肯定被釘了好幾個槍眼。我感覺自己猶如困在死局中的棋子,簡直無路可走。
突然,槍聲暫熄。
有人開口說話了。
是蒲藍。
他的聲音十分清晰,顯然剛剛已經打到廚房。
“繁先平白無故炸穿我的門板,搗毀我的花園,帶著人闖進我家。”蒲藍的聲音聽起來很陌生,不是跟我說話的調調。不,是他第一次跟我說話的調調,夾雜著濃濃的奚落:“按規矩,得就地正法吧?”
繁音被擒了?!
沒有聲音,過了一會兒,槍聲突兀地響起:“抖什麼啊?”蒲藍的聲音裡夾雜著一股濃濃的得意和嘲諷:“小弟們都怎麼稱呼你來著?戰鬥機?果然號稱就是號稱啊,這點水平也敢闖我的門?”
戰鬥機當然不是我的小甜甜啊!肯定是那個變態!
我才不信蒲藍能抓住那變態,肯定是抓住了小甜甜。我連忙拍門,卻沒人理我,只聽到一聲槍響,和一聲男人模糊的嗚咽。
我呆了……
繁音被殺了嗎?
有如渾身被抽空,我一下子跌到了地上。
我老公死了……
我是說我的小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