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傷口,我的靈魂,我的每一處……都疼得好似正在被尖刀重戳,灰飛煙滅。
之後他照例去洗澡,我費盡力氣才坐起來,整理了衣服,覺得悲傷溼漉漉的,用手一摸,摸到了一手血。
看來是傷口裂了。
雖然傷口裂了也很疼,但相比他剛剛做的事,這點疼反而顯得非常微不足道。
我沒有力氣爬起來,也無處可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他,只希望他立刻走人,讓我先睡一會兒,睡醒再想辦法。
但他出來時只圍了浴巾,並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直接躺到了床上。看了我一眼,好整以暇地命令:“關燈。”
我鼓起勇氣說:“我想跟你說件事。”
他閉上了眼睛。
“離婚需要先分居一年,”我也不想再給自己找罪受了:“我明天會去問。”
他依舊平靜的閉著眼,如同整個房間裡只有他自己。
“我知道你沒睡。”我覺得先表明我會離婚再去攆他會比較好說話:“房間只有這麼小,我建議你回家去睡,如果你不想回家,就把我的鑰……”
他踹了我一腳。
我猝不及防地跌到了地上,傷口被壓住,痛得我半邊身子都僵了。
“關燈。”他依然沒睜眼,翻身背對著我。
外面下著大雪,我沒有辦法出去。
我也沒辦法去醫院,因為我這是槍傷,醫院一定會報警。
我坐在地上緩了緩,然後爬起來去找他的褲子,剛摸到,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喝:“關燈!”
我被嚇住了,不由鬆了手,轉身去關了燈。
室內重新陷入黑暗。
我站在門口,猶豫著是要出去,還是要先在這呆一晚。
我站不了太久,就坐在地上慢慢地想。
卻想了很久都沒有主意。
朦朧中,突然覺得有人晃我,耳邊傳來聲音:“老婆你別嚇我!快醒醒呀!”
我努力地張開眼睛。
眼前燈光大亮,讓我看清還是那個房間。
繁音蹲在地上,攙著我的手臂,不停地用手擦我的臉,滿臉都是眼淚:“老婆,你醒了嗎?”
我看著他緊張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
“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他像小寶寶安慰大人那樣摸了摸我的頭,聲音也在顫抖:“你肯定沒事的,你不要害怕,我先跟你聊天!”
“我……”我一說話,胸腔就重重的發痛:“你說誰要來?”
“救護車!”
“不要,讓我大哥來。”
“不行!”這傢伙不聽我的:“怎麼可以不叫醫院呢?你已經出血了!”
“叫我大哥。”我想不出別的藉口了:“他是黑社會,那天的人……”我喉頭髮腥:“是來追殺我的。醫院會報警,不行……”
繁音呆了。
阿昌很快就來了,並且帶著那家黑醫院的救護車。
繁音一路無語,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所有人。
我在到醫院之前就休克了,醒來時在病房裡。
繁音正趴在病床邊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