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默剛剛洗過手,媚娘就開口說道:“去叫你師父出來吧,他可是等著和你好好喝一杯呢。”
非默點了點頭就往張青陽的房間走去,才走到張青陽的門前,房門就一下從裡面開啟了,走出來的人正是張青陽。
張青陽依然是上午那套灰色中山裝,他一邊往外走一邊開口說道:“易緣齋好像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啊,坐,都坐。”
說著,張青陽又扭過頭對非默笑了笑開口說道:“非默,你也去坐吧。”
非默這才坐了下去,張青陽洗過手挨著非默坐下。
“哈哈,時間真快啊。轉眼間二十年過去了,你也長大了,你看我都老了。”張青陽開懷大笑著,指著自己鬢角的白髮對非默開口說道。
非默看著張青陽的白髮,眼圈馬上紅了起來。
張青陽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杜康,又給非默面前的酒杯倒滿繼續說道:“這麼多年來,師父一直沒有和你好好喝上一杯,今天咱師徒二人就來個一醉方休。”
張青陽舉起酒杯,非默忙跟著就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和張青陽碰了一下,兩個人一仰頭就喝盡了杯中的酒。
“痛快,痛快啊。”張青陽抬手就要再給自己倒酒,非默忙端起酒杯給師父倒滿了酒,然後才又給自己倒了酒。
張青陽這才看到媚娘、龍子煙、花牡丹和錢流蘇都抬頭看著自己和非默,晃了晃手開口說道:“你們也吃啊。”
媚娘等人這才動起筷子,不過她們都是沒有說話,連一直愛搭茬的花牡丹這次也沒有參與到張青陽和非默師徒二人的談話中去。
非默一直倒著酒,張青陽也是沒有阻攔只是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徒弟,兩個人一杯接一杯的喝著,任由那火燒一般的酒氣在胸腸中迴盪。
男人自當如此,飲酒鬥觴,拔劍四方。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桌上兩瓶酒,杏花村和杜康都已見了底,張青陽只是臉上有了一絲醉意,而非默則是連眼神都已經開始變得迷離。
“你知道這個江湖最可怕的是什麼嗎?”張青陽忽然面色凝重的開了口,他的目光看向非默,顯然這個問題是在問著自己的徒弟。
非默想了想試探的回答道:“是厲害的妖物?還是像蒙恬那樣強大的犼?”
非默能夠想到的江湖上的可怕,莫過於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蒙恬。
張青陽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對手實力再強大,但只要你胸中無懼那就無所謂可怕。”
“那可怕的是什麼?”非默想了又想,還是想不出來張青陽口中這個問題的答案只好開口問道。
張青陽收起了臉上的苦笑,眼神直直的盯著非默,過了半天張青陽才將目光移開,口中緩緩說道:“這個術道江湖最可怕的是人,是人心。”
“人?人心?”非默重複道,他不知道張青陽為什麼要突然說這些。
張青陽點了點頭一臉嚴肅的說道:“對,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非默見張青陽說的嚴肅,不由地坐正了身子開口說道:“師父請說,非默必當牢記於心,不敢稍有違背。”
然而張青陽接下來的說的話,卻是讓非默覺得像是耳畔響起了一個炸雷一般,驚的整個人一下子站了起來,滿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師父,張青陽。
因為非默只聽到師父張青陽在自己耳邊說了這麼一句話:“我要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非默站起來,本來被酒弄的暈暈乎乎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這句話他曾經聽到過。
而說這句話的那個人正是自己靈識之海里的那個神秘男子,非默腦海裡逐漸浮現出那個男人的樣子出來,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在腦海中回想著那個神秘男子的樣子,但無論怎麼去回憶,那個神秘男子的臉都是籠罩著一團的迷霧,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但是這一次非默清楚的記起了神秘男子說的那句話,那句話和張青陽說的基本上一模一樣,那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張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