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入睡前我因為哭了而不好意思面對易頌,於是背對他,只有一床被子,我倆之間隔開一段距離,空調的冷風打下來,我想回頭看易頌有沒有蓋好,又撇不開面子,心想等他睡著再看好了。結果我先睡著了。半夜感覺後背有熱源貼上來,半夢半醒間,我反手給易頌蓋上被子。他一定是凍得不行了才靠過來的。
我突然醒了大半,翻身去看易頌,易頌還睡著,一條胳膊橫在我的腰間。這是我夢中才有的距離。酒店被子陰沉沉的壓在身上,布料發硬,睡起來並不舒服。坐了一天的車,易頌睡得很安穩,我久久的凝視著他,腦海中一片空白。空調運作的聲音在黑夜裡被放大,我小幅度的挪了挪,枕頭像液體一樣晃兩下,我擁住易頌,感覺到了踏實。
易頌沒有動彈,我鬆了口氣。擁抱是人類排解寂寞的消遣。我輕輕的抱住他,怕驚動他,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夜不再漫長。
隔天他醒過來,我跟著轉醒,他捏了下我的後脖子,低聲說他要去見客戶了,讓我接著睡。我本能的追著他,易頌手很有力,他下了床,我如夢初醒,早晨的反應使我尷尬的鑽到枕頭下面。我聽著易頌洗漱的動靜,換衣服的聲音,他收拾的很快,末了房間裡安靜下來,我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響,他還沒走。
我探出腦袋,他在床邊站著,穿得很正式,一雙長腿筆直的要命。我爬起來,不肯在這一刻叫他哥。
易頌從錢包裡拿錢出來,我看到他錢包的透明夾層裡沒有放照片,而是放了一元硬幣,只要那裡沒有女生照片就好。我說我有錢,我不要錢。易頌趕時間,果斷地說,你的錢都是我給的,你有沒有錢我還不知道嗎。
這是指標。
他撂下這句話,說他晚上會聯系我,然後就出門去了。
花掉他給我的這筆錢是他今天下給我的指標。我翻到他躺過的枕頭上面,氣味,餘溫,都已經淡的不易察覺了。
他吃早餐了嗎?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起床準備出門看看。
坐地鐵半個多小時就能到景區,我計劃著怎麼把今天消磨掉,邊給易頌發訊息,拍街邊新奇的東西,我知道他不會回複,他一定在跟客戶開會。果然,他只在中午回了我一個好。我往上翻了翻,覺得易頌這個字分明就是閱。像皇帝批閱奏摺。
好嘛。皇帝哥哥。
暑期旅遊的人並不少,也許到了國慶才會呈現井噴態勢,不知道易頌國慶會有什麼安排。好不容易到了傍晚,易頌的電話過來,開門見山道:“在哪。”
我把地址告訴他,我說要不我過去找你吧,易頌說不用,他要過來。我期待了起來。等了半個多小時易頌來了,他真有些風塵僕僕,我開始心疼他。他說去吃飯。我遲疑道:“累不累?要不等下別逛了。”
易頌搖頭,他說:“不是我陪你,是你陪我。”
路上他問我好玩嗎。我說可能我是一個無聊的人,看什麼都一樣。易頌樂道,最後一天,我們去爬山吧。我反問他最後一天不要陪客戶嗎?他說後面幾天要下車間,最後沒什麼事,也就不用陪客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