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我碰了碰他挺翹的鼻頭，他遲滯的看向我，他柔軟的唇峰離我的手指有那麼近。我卻不敢碰。萬一他酒醒後記得呢？我賭不起。
我問他要不要吃點稀飯，他搖頭說不要，我一點也不覺得白煮了。我又問他想不想睡覺，他就倒回沙發上去，撈過毛毯，熟練的蓋好。他的動作間有股孩子氣，我的心軟到不行，作勢把他架起來回臥室睡。
他很抗拒的窩在沙發裡，說弟弟。
他不是在叫我，我知道，他從沒有這樣叫過我。他說弟弟要睡。我愣了好一會兒，終於不管不顧的將他抱住。他被我擁在沙發上，下意識推我的肩膀。我有些哆嗦，他的身體在發燙，骨骼很硬，我快要抱不住他。哥，別動。我對他耳語，他的鼻息混雜著酒氣與橘子味，他變得很陌生，我用力抱他，他不舒服的掙紮。
我埋在他的後頸，他脖子上有一顆黑色的痣，奇怪我平常都沒有注意到，可能它離發根很近，亦或是易頌從不對我低頭。我無法遏制自己想要靠近那顆痣的決心，易頌發出一聲悶哼，他險些喘不過氣。
我如夢初醒般的起身，不敢相信自己對他做了什麼。易頌雙唇翕張，欲言又止的神態。我恨不能給自己一耳光。
他最終還是被我架回屋裡睡了，他的目光發直，醉得厲害，怕他半夜裡要水喝，所以我留了下來。易頌安靜的要命，我坐在地板上，背靠著床，易頌一隻手耷在床沿，我給他掖了回去。
午夜的房間黑的並沒有那麼徹底，人字紋窗簾遮住外來的光，易頌的呼吸幾不可聞。我背對著他，混亂的思緒在闃靜的夜裡奔湧，他是哥哥。我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小時候，我無比渴望有一個易頌這樣的哥哥，長大以後，我一點也不想要他是我哥。大多時候，想起他我都會感到甜蜜，可也有無數個失眠的夜晚，他讓我痛徹心扉。
靠近他是本能，我扭頭看他像糖人一樣融化的輪廓，盯久了才能在黑暗中識別出他的眉，他閉合的眼，他高高的鼻子，和他抿起的唇。我希望他能有一個好夢，我希望他擁有幸福。
後來我在地板上睡著了，早晨光線照射進來時，我揉了揉眼睛，意外看到易頌在一旁看我。這只存在於我的幻想中的場景，令我呆住，後知後覺的發現我睡在床上。我怎麼這樣。我斥責自己的不守規矩，趁著易頌睡覺爬上床。易頌沙啞著嗓音說：“我喝多了是不是？”
我沒有說話。
易頌睡得懶洋洋地，很平淡道：“把你掐上來的。”
我瞪大眼睛，他說的掐，一定是雙手穿過我的腋窩把我……抱上來的。我睡的有那麼沉嗎？說話間，易頌翻了個身，半張側臉正對著我，明朗的日光使我看清他臉上的絨毛，他睡翹起來的眼睫卷著，濃密的睫毛根部使他眼睛格外的有神。
“怎…怎麼。”我不爭氣的結巴。
易頌的眼神意味深長，這使我後怕，他是不是記得我昨晚做了什麼。我在被子下面的手緊緊握著，感覺自己後背要冒汗。
“嗯。”他埋在枕頭上，像是徹底睡醒了，骨頭發出細微的聲響，他下了床，我坐起來看他。
下午看電影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