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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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易頌上大學的時候我在讀高中,而我初中結識的朋友已經有輟學混社會的了。我偶爾也會跟他們聯系,他們的世界好像一下比我開闊了,五顏六色的頭發,和五顏六色的人生。

他們當中有一個,染一頭黃發,像金色的太陽。發梢蓋過眉,不知從哪兒來的桀驁不馴。我起了心思。那時易頌差不多一個月回家一次,我進理發店那天正趕上易頌回來。他提著我的衣領,領口勒著我的脖子,把我從理發店揪出來。我的臉變得很紅。不光是勒的,易頌在我的同伴面前非常不給我面子。

我有點討厭他,又不敢忤逆他。爸走了以後,他開始更多的監視我的學習,和我的德智體美勞,在我十六歲這年,易頌如同新官上任,在我身上實施了一系列的‘豆腐渣工程’。

回家後,我氣的不跟他說話。他兩道眉峰將將皺起,眼角餘光輕飄飄的掃過來,一句話也沒說。

易頌是有他的威嚴的。

我又決定不跟他生氣,最起碼他肯管我。他真的很硬,我不止一次覺得他跟我不像一個爹媽生的,我無法拿任何動物或是植物比擬他,因為隨著他年齡的增長,我找不到他身上那點兒“活氣兒”。而這一切又開始隨著爸的失蹤有所改變。

他在充當家裡父親的角色,就像媽在充當頂樑柱的角色一樣,我們家還沒有垮,所以生活的暗面尚未翻轉向我。

雖然他無情,但我不會無義。我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小聲問他:“哥,你說我能考上你的學校嗎?”

易頌蹲在媽的腳踏車前給鏈子上油,他的聲音很低,低到像是從褐色土地裡裂出來的,帶著一種沙啞,一種不可名狀。“考我的學校做什麼,考去北京。”

我在心裡默默反駁了他,不管承認與否,易頌就是我觀察大人世界的第一雙眼睛。這是哥之於我的意義。模仿是學習的第一步。踏進他曾經的生活軌跡,會讓我感到熟悉和安全。成為哥這樣的人,是我羞於在作文字上寫的題目,所以我寫——我想要成為愛因斯坦那樣的人。

語文老師說我的題目在文科生裡面不多見。

易頌回來只住一晚就會離開,媽很忙,他們只在吃飯的時候碰面。媽的面板開始變粗糙,沙有時藏進她面部的溝壑裡,她看上去無比幹練,就像揮出右拳就能帶動身後紅色披風飛起來的超人。媽身體裡蘊藏著無窮的能量,就像她臉上的沙,只有在晚上洗幹淨臉以後,才能量告急的坐在電視機前發呆。瑩瑩的光輝映在她的臉上,忽而變藍,又忽而變紅,唯一不變的是她的表情。那就是成年人的面無表情。

媽像被電視機吃了。

後來我才懂,吃人的不是電視機。

易頌的寒暑假都沒有回家,他住在外面的出租屋裡,白天奔波打工,晚上刷題備考,他要拿下多幾個證,以便畢業後找到一份好的工作。

我從火車站東站出來,小站,廣場前依舊人來人往。坐公交車就能直達易頌租房的地方,蓮花站和蓮花一站實在太接近,我提前下了車,立在老舊居民樓前不知所措。白楊樹高高聳立,被葉片篩下來的陽光閃爍在街道上,不規則的形狀撲朔迷離,一生只出現一次似的,轉瞬即逝。

我站在小賣部門口,花五毛錢用固定電話給易頌撥過去。易頌用的是爸那部諾基亞,這時候已經開始流行半觸屏手機了,易頌連看都不看一眼。

他的聲音機械的從聽筒裡傳來,只有一個“喂”字。

“哥。”我不再直呼他的大名,“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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