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裝作若無其事。
“貝利爾閣下,好久不見。”
貝利爾停下腳步,看向對方,“是艾爾法上將?好巧。”
艾爾法盡量平靜地問:“他生病了嗎?”
貝利爾看了眼懷裡的諾藍,柔軟的小蟲母被包裹在毛茸茸溫暖的外套裡,臉頰粉紅,顯然是很暖和,所以哪怕在雪天也昏昏欲睡。
貝利爾語氣放輕:“沒有,好像是和一個雄蟲做了精神力連結,所以累成這樣,我都告訴過他了,既然懷孕了,就別再做那麼耗費體力的事情,又不是在上學,不修學分了,可是他完全不聽話。”
“懷、孕。”
艾爾法一字一頓地說,目光落在那張朝思暮想的臉上,手指剋制地蜷曲成一團,平靜而顫抖著,最後,冷靜地說:“暗區外部封鎖,至少要過6個小時才能解除警戒,不如去軍部臨時休息一下。”
說完後,他抬起手臂,向前一揮,那是個絕對命令的不容置喙的手勢,是霸權者、強權者才擁有的支配權力。
是鮮血和戰功換來的上將功勳,貨真價實不摻一點水分,否則遠徵軍不會臣服於這位空降的執艦官。
貝利爾緊了緊懷裡的諾藍:“也好,我怕他生病。”
士兵們上前,禮貌而尊敬地邀請他們登上遠徵軍的星艦,隨後,他們回到了第一綠洲區分割槽軍部。
貝利爾被送進單獨的房間休息,諾藍留下,因為遠徵軍宿舍裡沒有雌蟲,所以他們得立刻整理出一個幹淨房間,所以諾藍暫時留在休息室裡等待。
…太過於勞累,諾藍完全陷入了深度熟睡。
醒來的時候還是深夜,但是長椅邊卻坐了一個雄蟲,諾藍迷濛的眼神用了很久才看清那是誰。
艾爾法一直在看他,所以注意到他眼皮0.5微秒裡顫動的頻率,確認了諾藍的蘇醒。
但是艾爾法沒有直接吵醒他,而是給了他緩緩神的時間。
“隊長……?”
諾藍從長椅上爬起來,搭著的外套滑下,抬手揉了揉眼睛,確認對方真的是艾爾法,瞬間所有睏意都沒了,一股巨大的喜悅沖擊而來。
然而內心深處對艾爾法的怨懟也在同一時刻掀開了偽裝。
望見諾藍的突然沉默,艾爾法一反常態,十分淡漠地說:“你是誰?”
諾藍一愣,“…我、我叫諾藍·聖卡羅蘭。”
隊長不認識他了嗎?
難道當年他離開軍校,直接跟著遠徵軍離開,真的是因為不在乎特戰隊的兄弟們、不在乎自己了嗎……
艾爾法垂下眼睛,拿出本子開始記錄,“性別。”
“雌性。”
“去暗區幹什麼?”
“見、見朋友啊。”
艾爾法微微側身,露出身後的總控中心,“是否參加拍賣會?是否和拍賣會裡的任何蟲有關聯?是否秘密接見了人類的間諜?”
諾藍看到了他身後的攝像頭,原來是有監控……“沒有,沒有,沒有。”
艾爾法合上本子:“抱歉,我不能相信你的回答。如果你在注射了這針艾因以亞試劑之後,還能保持你的說法,那我也許會考慮放了你。”
艾因以亞試劑會在短時間內迅速拉高肌肉吸氧率,擴張血管,心髒會快速泵血,肺部加速呼吸以免宿主缺氧死亡,然而一旦持續時間過長,腦壓太大,很容易腦幹爆裂而亡。
這是遠徵軍用來審問間諜的工具之一,就連艾爾法也無法違背。
諾藍根本都沒有掙紮,因為這是遠徵軍的地盤,反抗一定無效,他倒是可以透過艾爾法的ss腦域,間接連結所有蟲族,控制他們的思想,但是這樣就違背了他的初衷。
諾藍完全抗拒“腦群”實驗理論,他一直堅定認為蟲族有獨立思考的權力,不是順手的兵器。
如果直接暴露身份,憑借身份躲避拷問,等同於直接否定法律的公平、公正、公開性。
貴族與奴隸應當同罪,逃避絕對不是光明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