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藍只看了一眼就頭皮發麻,挪開目光。
…這個蟲型監視員實在是太詭異了,為什麼用看美味蘋果的眼神盯著他?
感覺到蟲母的拒絕,黑蝶侍心裡十分難過,卻還得保持著理智,朝思暮想的媽媽就在面前,而他連叫“媽媽”都做不到,還要眼睜睜看著同族爭奪媽媽的寵愛!
梅的精神力場籠罩著諾藍,強大的雄蟲不再拘束自己,諾藍感受到被危險包裹的不安。
而他的蟲尾也被血紅的舌尖覆蓋,一寸寸清理至腰腹線以下的殘餘血痕。
媽媽壓抑的呢喃聲忽高忽低,忽大忽小,幾乎佔據整個病房。
今晚停電,蟲族們大多睡覺了,所以夜空如此寧靜。
諾藍享受著梅的侍弄,他的大腦裡一陣電光火石般的愉悅,只能靠在梅的身上無意識喊著他的名字,像在依賴,而蟲尾又一點點躲避著雄蟲的舔舐,像是逃跑。
被貼身照顧的感覺,讓諾藍感受到陌生。
在近乎漫長的沉淪之後,諾藍渾身鬆懈,整個蟲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月亮,渾身散發著濕漉漉的清香…
潮悶的蟲尾慵懶無力,深陷在梅的懷抱裡,諾藍偏過頭朦朧的目光望著黑蝶侍,對方的輪廓矯健有力,逐漸模糊。
黑蝶侍很像是他小時候擁有過的玩具蟲,但是諾藍感覺自己是被燒昏頭了,玩具機械怎麼可能變化成真正有血肉的蟲族呢?
“你…過來一點,”諾藍改變了主意,艱難對沉默的蝶族命令,“讓我看清你的臉…”
黑蝶侍聞言靠近,他知道媽媽此刻難以忍耐的生理不適,令他焦躁而灼熱,
媽媽……
黑蝶侍低下頭,凝望著他。
他的眼神裡是對蟲母不加掩飾的渴望和執著。
任何一隻雄蟲都會懂得此時此刻蟲母的吸引力,浮著汗珠的腰腹、鎖骨、纖細不堪緊握的手腕和尾環,每一寸,都凝聚著蟲族赤裸而赤忱的貪婪。
被賦予生命是玩具的渴望,他為此而快樂,也為自己能證明蟲母的幼年時光十分輕松而驕傲。
他也想要蟲母的愛撫,可他無法像梅一樣直接說出口,於是他低下頭,露出請求被撫摸的姿態,“我的代號是黑蝶侍,我是你的,請你成為我的最終支配者。”
他使用了最終支配者的名稱,因為他想要回到小主人的身邊。
他是玩具,要命令他,他才會變乖。
黑蝶侍?
諾藍確實有過一個心愛的玩具,因為擁有罕見的黑色羽翼,所以被他稱為黑蝶侍。
這是個美麗的巧合。
諾藍被黑蝶侍熱誠而沉迷的目光盯得微微愣怔,他拉過被子遮擋住不停流出甜蜜汁水的前方,抿唇忍著,躲避著梅的目光,低聲說:“那要看你的表現。”
這個承諾對黑蝶侍來說足夠有誠意,他可以開始考慮背叛拉菲爾的事了。
他跪下來,遞出分叉的舌,苔面長有一層細細密密的倒刺,而替小主人分憂,是他此生做的最虔誠的事。
直到媽媽紅著臉把他的腦袋推到一邊,他才勉強找回一絲自控的能力,將手指撤了出來。
暗夜裡有蜜香濃鬱。
是藥劑催生的薔薇成熟。
那一刻,腦域裡陌生的刺痛襲來,被梅按倒在地的時候,他依然保持著茫然。
腦子好癢,是有智商要長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