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溫柔一刀
姜一塵一愣，視線下移，不敢直視單初。
沒有責怪，沒有質問，也沒有怨言，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擊中了姜一塵的弱點。
他低著頭，問道：“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單初思考了一會，“我……我想問，但是我害怕你又不見了。”他找了他很久，那一段時光過得很快，快到單初只覺得自己只是發呆愣神了一會，就轉瞬過去那麼多年，他記得心髒停止跳動的感覺，也記得黑夜漫長的感覺，唯獨忘記怨恨。
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思念已經填滿他的大腦，他只在乎這一刻的重逢。
“我該叫你什麼呢？”他心知肚明姜一塵真正的身份，但還是期待從他口中說出的名字，他迴避著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彷彿不正視它，那些問題就不存在一樣。
“姜一塵。”姜一塵深吸一口氣，還是抬起頭，單初的眼中只有忐忑與喜愛，彷彿他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單初都會無條件原諒。
很早之前他好奇過，系統所需要的百分百愛意，到底是什麼程度的愛？愛又為什麼可以用數值來衡量？
他只覺得真心瞬息萬變，愛與不愛可能都在一念之間，冷冰冰的資料怎麼可以揣測人心？
但很少搭理他的系統難得回複了他。
【只要你一句話，他可以為你去死，也可以為你活著，這就是我要的百分百愛意。】
不過他老早把這個插曲忘在了腦後，如今看見單初，他恍惚想起了這個答案。
“一塵。”單初的聲音響起，把他從回憶中喚回，注意到他稱呼的變化，姜一塵不自然地別過眼去。
見他態度沒有軟化，單初的情緒也低落了，“對不起，我應該讓你覺得苦惱了。”
他笨拙地想找到自己做錯的地方，“在你離開之後，我將軍隊上下都整頓過了，不會再有和你一樣的人蒙受同樣的歧視，我參加了很多場戰役，保護了很多人，但是對不起，沒有堅持到最後，你有沒有在後來的大暴亂中受傷……”
不再如初見時那樣冷淡疏離的上將，此刻看起來只像是個手足無措的青年，他的言語雖然蒼白，可雙眼真摯到姜一塵心口一沉。
“別說了，單初。”
姜一塵太明白自己了，也太明白單初，他知道單初是被父親否定著長大的，也註定了他會過分找自己的問題，也偏向承擔更多的壓力，就連到這種時候，也還在詢問他的安危。
“很早之前，我就已經死了。”姜一塵不想讓自己的心軟繼續折磨兩個人，他也並沒有說謊，他不知道已經死過多少次，多到他都數不清。
作為一個涉世不深的大學生，他的一切都是在自己的血肉之上學會的，偽裝像是假面，牢牢戴在瞭如今的他臉上，就連他自己都想不起自己曾經的面容。
可是拋棄自我才可以得到的愛，即使得到了，也不會讓他開心。
他們喜歡的不是他，只是一個完美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