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無望的愛人們
黑影不甘地掙紮了一會，伸出的手還是落了下來，陳遙又遠遠地注視著姜一塵，直到姜一塵扶著薑母進入家中，再也看不見他一絲身影才失落地回到家中。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斜斜的月光將他的身影拉長，他身後的影子一點點擴散侵蝕了整個房間，直到所有的角落都被黑影覆蓋，才停止。
陳遙只敢靜靜坐在窗邊，房間被黑影覆蓋，黑影小心捧住那株桔梗，依戀地圍繞在它周圍。
“命運發生改變了是嗎？”陳遙看著姜一塵的窗戶，他本以為姜一塵這一次離開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他也會和‘他們’一樣等待無望的十年，然後等待下一次輪回，再次見到姜一塵。
黑影扭曲晃動，有憤怒也有不甘，陳遙輕笑一聲，“或許我會是那一個最幸運的人。”
他或許可以成為最後的贏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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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塵資訊素平穩後就迫不及待地敲了陳遙的家門，陳家大門上的智慧系統識別到是姜一塵立刻開啟了大門。
陳父陳母這些年因為工作原因一直在別的星球工作，整個陳家只有陳遙孤零零的一個人，外城平民區的房子並不大，傢俱稍微擺一些都會顯得擁擠，但如果只有一個人住的話，無時無刻的寂寞就會侵襲全身，讓人低落。
最近一次忙碌的陳家父母回家還是因為陳遙的分化期，但守護著陳遙度過混亂期後，兩人就匆匆離開了帝都星，他們是平民區中再尋常不過的一對夫妻，想要在帝都星生活的代價也是巨大的，即使只是平民區。
或許是因為時常一個人的緣故，陳遙看著總是那麼孤單，所以每一次離開陳遙的時候，姜一塵都不敢回頭看，他知道他的愛人一定寂寞地孤獨地守望在他的身後，孤單到他的全世界就是姜一塵。
他如果看見了那個眼神，他就狠不下心離開了，他知道陳遙不會在他的面前露出消極的情緒，他永遠帶著淡淡的微笑，遠遠祝福著他，可就是這樣總讓姜一塵心疼他，心疼他愛上姜一塵這樣一個爛人，經歷過數次輪回也始終不變。
陳遙也察覺到了大門的動靜，來到了樓下，他的腳步很快，因為他知道會來陳家的只有姜一塵。
姜一塵看著向他走來的身影，思念越發清晰。
明明才幾天沒見，姜一塵卻感覺又像過了好幾個十年一樣。
“阿遙。”姜一塵仰面看著陳遙，他喜歡的少年面容清俊，平靜如湖水一般的眸子全是他的身影，“我回來了。”
這一句他等了很久，從那個愛上陳遙的輪回開始，他幻想過很多次，可以正大光明站在陳遙面前說出這句話的場景，或許他會在某個與陳遙散步的傍晚，把他輪回的故事當成笑話講給陳遙聽，再慢慢告訴他，他每一個輪回有多想念陳遙，有多想和他這樣不顧一切在一起，但他被系統威脅，不得不一次次做出違心的選擇。
他本想著，一輩子還很長，他可以慢慢和陳遙走下去，等到陳遙相信了他的愛，相信他也是一樣堅定，他們有很多時間可以磨合，平靜地度過一生，可現在變故太多，他的分化也好，太子的重生也好，都讓他不安，他開始焦慮，他或許不該繼續等待了，未來的變數太多，至少這一刻，他要把他的愛完整表達給陳遙。
他眼神堅定，認真地說道：“阿遙，我很愛很愛你，或許你不相信，我愛了你很久，久到好幾輩子，我都在愛著你。”
這一句話他對陳遙說過很多次，只是這一次，將是最後一次，他唯一想給出的承諾，無數次無法說出的真心，本來有千言萬語，可到最後也只能蒼白地說一句，我愛了你很久。
他以為在經過那麼多次的輪回，他已經擅長說甜言蜜語，可現在才驚覺，他其實一直是那個嘴笨不會說話，簡單直白的笨蛋。
曾經的他迫於任務，在告白被接受後就要離開，最後死在一次次任務中，再也沒機會和陳遙見最後一面。
現在他將真心剖開，完完整整袒露，他忐忑不安地等待陳遙的回答，期待著無數次的答案。
陳遙神色微動，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我願意，一一。”
哪怕回答願意後就要永遠失去姜一塵，他也永遠不會對他說不，很早很早的時候，陳遙就喜歡姜一塵那漂亮得閃著光的靈魂，無論多少次，他都會在第一眼喜歡他純潔的靈魂。
就算他不能成為最幸運的那個‘陳遙’，他也不會拒絕姜一塵。
他也不知道姜一塵是否處於真心，他只知道他不想姜一塵有痛苦是因他而産生的，他就是這麼沒出息，只要姜一塵一句話，他就卸甲丟盔，卸下所有防禦。
姜一塵眉眼彎彎，他知道他的竹馬不會拒絕他，陳遙的愛意是這混亂世界唯一不變的東西，他伸出雙臂，緊緊抱住陳遙，“阿遙，謝謝你。”
他慌亂的心都因為這一句肯定而安定，陳遙拍拍他的背，語氣寵溺，他的眼睛始終注視著此刻的姜一塵，彷彿要把所有細節都燒錄心中，“我也很愛一一，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幫助你，我永遠站在你身後。”
讓他做什麼，他都心甘情願，只要姜一塵不會傷心，不會絕望，不會痛苦，他願意做任何事情。
腳底的黑影微動，陳遙冷眼看著躁動的黑影，更加用力抱緊了姜一塵。
‘他們’已經得到過這樣的幸福了，還想妄圖取代他，真是貪婪到令人厭惡。
姜一塵靠在竹馬的肩頭，陳遙已經打過抑制劑，可他還是覺得能隱約嗅到雨後森林的氣息，他眨眨眼，淚水悄然砸在他的肩頭，他等這一刻，實在等了太久。
他吸吸鼻子，悶悶地說道：“阿遙，我和父母要去偏遠星球旅遊一陣子……”剛和人告白就說要離開一陣子，但陳遙不像他的父母一樣容易隱瞞，他的竹馬極其聰慧，而且有些太過瞭解他了，如果帶著陳遙一起，他覺得自己根本瞞不住他，只是這樣離去，姜一塵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渣男，“不會太久，等我回來。”
“我知道。”陳遙聲音溫和，他一直知道姜一塵的無可奈何，“我會等你。”
無論這次等待他的結局是什麼，他都甘之如飴。
姜一塵不捨地在他唇畔落下一吻，“不會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