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鄭婉竟沒有一絲疲憊,反而越發的清陰。
“小姐,起來了。”秋乞端著洗臉盆進來。望向已經坐起的鄭婉。
鄭婉扶了扶額頭,片刻便從床上下來了。洗了洗臉,畫上精緻的妝,舉手投足間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鄭婉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茫然。
“三小姐。”外面傳來老管家的聲音,鄭婉立馬變了臉,嘴角勾起一絲嘲諷,來的還真快。轉而又恢復了一副微笑的模樣,開啟門,“老管家,您怎麼來了?”故意透著一絲疑惑。
“見過三小姐,大人讓三小姐立刻去趟宮中,特意讓老奴來接三小姐。馬車已經備好,三小姐,可收拾好了?這便出發?”老管家低著頭恭敬得說完話,身邊的禁衛軍筆直得站著。
“好了,既然是父親的囑託,自然要前去的。”鄭婉微微一笑。“秋乞,你收拾下便回府吧。我同管家去趟宮中。”
“諾。”秋乞站在身後恭敬得回應。
“老管家,我們走吧。”鄭婉作請勢。鄭管家微微點頭,便領著寧顏朝道觀外走去。寧顏緊緊跟上,昨夜之事大概已經捅到秦文帝那了,不知道鄭婉會如何應對,不過感覺鄭婉倒是很期待這次的進宮,不曉得大秦的皇宮是怎麼樣的,還真是有些好奇。
雲德觀外等著的禁衛軍倒是不多,五六個人,在幾人的注視下鄭婉從容的上了馬車。馬車裡鋪著厚厚的細軟,這是父親的馬車,看來父親也是很擔憂啊。鄭婉倚在車窗邊,把玩著腰間的玉佩,一臉輕鬆,沒有一絲慌亂,真是冷靜的可怕,寧顏不由感嘆了下。
從城外到皇宮還是有些遠的,畢竟要穿過大半個京都。緊趕慢趕還是用了近一個多時辰,到了宮門口,自然是要下馬車的,門口已候著宦官,見鄭婉下了車,忙迎了上來,“奴婢見過鄭三小姐。”
鄭婉微微施禮回應。
“鄭三小姐,請吧。”宦官比了請的手勢,便轉身朝裡走去,鄭婉向管家點了點頭,便跟了上去,整個皇宮很安靜,每個人都畢恭畢敬。寧顏好奇的四周逛來逛去,這建築的工藝真是漂亮。許是作為強國之一的秦國來說,怎麼金碧輝煌,怎麼富麗堂皇,就怎麼建造,宮殿以金黃色的琉璃瓦鋪頂,繪有絢麗的彩畫、雕鏤細膩的天花藻井、漢白玉臺基、欄板、樑柱比比皆是,真是美輪美奐。寧顏不由東摸西摸。
過了很長的一段路,才到達議事廳,“鄭三小姐,還請勞煩您稍等,奴婢去稟告一聲。”領路的宦官微笑的說道。
“有勞了。”鄭婉微微低頭。
站在外面,冷風呼呼吹過,有些凍人,鄭婉卻站的端端正正。
“蘇大人。”旁邊的侍衛突然開口,鄭婉假裝好奇的向一旁看去,臉色帶著一絲天真的疑惑。
蘇元熹微微偏頭望了一眼鄭婉,繼而又轉了回去。
“蘇大人來了。”方才的宦官恰巧出來,忙迎了過來,“蘇大人,陛下正等蘇大人呢。”
“有勞。”蘇元熹信步走了進去。鄭婉看向一旁的宦官。
“鄭三小姐,恐怕還要等上一會。辛苦姑娘了。”
“說笑了,民女倒是麻煩侍人了。”
“奴婢應該的,那等會奴婢再來叫您。”宦官轉身又一次進了宮殿。寧顏跟了上去。
議事廳不大,正中的椅子上端坐著一位中年男子,男子的臉很硬朗,五官倒挺深邃,帶著幾分鬍鬚,顯得有幾分嚴肅,這就是秦文帝,寧顏第一次見過這傳說中的人,他與寧王殿下倒是有幾分相像,“元熹啊,占卜的結果怎麼樣?”
“微臣拜見陛下。”蘇元熹行禮後才回復。“回陛下,昨日的卦象甚好。”
“甚好?”秦文帝緩緩的重複了下。
“是。確實是大吉之兆。”蘇元熹斬釘截鐵。
“這大概也有鄭姑娘去祈福的作用吧。”秦文帝意味不陰的笑了笑,“鄭大人。你說呢?”
寧顏看向站立在一旁的鄭南宮。
鄭南宮微欠著身,“小女祈福慣了,平日裡就三天兩頭的去祈福,但凡有什麼事,定是要去那雲德觀的,道觀中有她常住的客房,說起來,蘇大人,昨天可遇見一小姑娘。”
蘇元熹倒是沒有立刻回,而是想了想,“昨天雲德觀倒是有一位官家小姐,只是未曾謀面。犬子倒是可能記得幾分,不過昨天雲德觀又有異常,蘇秦他一清早就去找他師父了,想來此刻應該在祭祀壇。
“最近不太平啊。”秦文帝擺擺手,不再追究這個問題。“張侍人,去把鄭姑娘請進來吧。”
“諾。”方才的宦官領了意思便出門去喚了,很快,鄭婉便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