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邃而美麗。
黑色的夜幕絲滑如同上好的絲綢,月亮又圓又大鑲嵌在上,月光浩瀚深邃,星子點綴周圍如鑽石般散發著璀璨耀眼的光芒。
曼曼月光下,兩人並肩而行,一個高大忻長,一個較小婉約,兩人的腳步緩慢優雅,似乎在享受這寧靜的夜晚,長長的裙襬逶迤在地,無聲無息。
池塘裡荷花開是正好,金黃色的花蕊藏在粉色的花瓣中,如含羞帶怯的少女,猶抱琵琶半遮面。池塘裡的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如同灑了一層碎銀,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香氣。
兩人在池塘邊駐足,瘦長的影子拖在身後。
“你不用再說了。”女子開口,聲音比清爽的夜風更加讓人舒服,她的目光投在湖面上,仿若被湖中的荷花所吸引。
“皇姐。”袁詠焱欲言又止,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疼惜。
“我明白你的意思。”女子終於轉過臉去,絕美的臉龐上是令人心疼的倔強,嬌豔如花瓣的唇瓣抿在一起,“再給我一些時間。”
“已經三年了,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想起那個不告而別的人,袁詠焱的語氣隱隱含著怒意,偏偏找不到人,滿腔怒火無從發洩,“那個人不值得皇姐如此付出。”
“何謂值得?何謂不值得?”長公主淺笑,“我願意,那便值得。”
“你這又是何苦?”
“皇上真心愛過一個人嗎?”
袁詠焱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女子的笑臉,內心一片柔軟。
“若你真的愛過,那便會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袁詠焱不再說話,兩人靜靜的站在湖邊,望著湖中的荷花,草叢中蟲蟻窸窣,蟲鳴陣陣,“我送皇姐……”
長公主猛然轉頭,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黑暗,彷彿黑暗中藏著可怕的野獸一般,她的臉上混合著震驚欣喜,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袁詠焱側耳細聽,輕柔的風聲入耳,帶著陣陣蟲鳴,“皇姐聽到了什麼?”
長公主向著聲音的方向走幾步,周圍安靜之極,剛才的聲音彷彿自己幻想出來般,她失望的搖搖頭,“可能是我聽錯了。”
“我送皇姐回去。”
“嗯。”
月光下,匾額上馨月居三個字清晰可見,袁詠焱撇一眼硃紅的大門,腳步略頓,快速離開。
昏黃的燭光透過輕薄的碧紗窗,窗下一片明亮,雕花的窗欞花紋繁複美麗。映在窗子上的身影纖細俏麗,良久之後屋內的燭光黯淡下去,幾乎和窗外的黑色融為一體。
秦可卿皺著眉頭,一副百思不解的模樣,楚君惜被他盯的發毛,從剛才自己吹奏了他教給自己的曲子之後他就一直這個表情,她試探道,“是不是很難聽?”
秦可卿的眉頭終於舒展,放棄似的道,“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麼笨呢,早知道你蠢笨如此,便是給我銀子我也不會教你的。”
知道自己學的不好,可當面被人這樣說,楚君惜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忍不住回嘴道,“我才學了幾天,怎麼能和你常年與簫為伍的人相提並論,先生教你的時候,你可能還不如我呢。”
“先生?”秦可卿嗤笑,“這種東西還用先生教嗎?我六歲自學吹簫,半年之後就能作曲了。”
“先生才藝造詣非同凡響,學生佩服至深五體投地。”楚君惜一鞠到底。
“你確定吹簫不是為了氣蘇太妃,而不是為了避免麻煩?”秦可卿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