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畜生,竟然,竟然……”
燃燒的火把照亮漆黑的夜空,地上到處都是屍體,空氣中充滿著甜膩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而自己,身上四處傷口,每個傷口都再不斷的冒出血來,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任憑自己用盡全力也不能移動半分,圍在自己四周的人揮舞著雙手不斷的叫囂著,臉上是得意的醜惡的笑容。
華音一襲淡藍色的裙裝,雙手反綁在柱子後,距離自己不到兩丈遠的距離,她的頭髮凌亂,烏黑的髮絲遮住大半張臉。骯髒的手不斷的伸向她,她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她淒厲的呼喊著尖叫著。
“可卿,救我,救救我。”“不要,你們離我遠點,不要。”“滾開,不要,可卿,可卿……”
左肩出傳來錐心的疼痛,一把長劍穿過自己的肩頭,冰冷的劍身在火把的照射下泛著森然的寒光,將自己積攢起來的一絲力氣徹底消散。
自己盯著華音的眼睛,那雙剪水秋瞳曾經多少次對自己微笑,可如今卻是滿滿的恐懼,她在顫抖,她在讓自己救她,可是自己卻做不到。
嬌笑聲口哨聲尖叫聲呼救聲在自己的耳邊糾纏成一團,已分不清是從誰的口中發出,耳邊的聲音漸漸模糊,而後離自己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周圍的人彷彿木偶一般嘴巴一張一合,可自己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
“幸好……她弟弟及時出現救了華音。”秦可卿如釋
重負,彷彿經歷了一場極其繁重的任務,四肢發軟的癱坐在椅子上,連拿杯子的力氣都沒有。“這就是你離開她的原因嗎?”
秦可卿自嘲一笑,“我沒有能力保護她,她和我在一起是不幸的。”
楚君惜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華音的想法?或許她……”
“不。”秦可卿打斷她的話,“我沒有能力保護她,自然就不配和她在一起,她值得更好的人去珍惜呵護。”
四處傷口,且每個傷口都深可見骨,回到家後自己休養了大半個月才能下床活動,躺在床上的那段時間,除了送飯的丫鬟,自己禁止一切人看望,夜晚屋內沒有蠟燭,漆黑的屋子,自己睜著眼睛望著屋頂,腦海中是華音不斷的呼救聲,整晚整晚不能入眠。
一個月後自己去看望華音,她斜倚著欄杆望著平靜的湖面發呆,柔美的彷彿一副精心描繪的畫卷,她永遠是那麼美,旁邊侍女不小心打翻一碟點心,她猛然回頭,自己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驚恐和瑟縮的身體。
雖然人得救,但那晚的經歷在她心裡留下了永遠的印記。
暖軟的風輕柔的拂過每個人的臉龐,楚君惜輕啜口茶,杯中的茶已經變涼,入口有些苦,嚥下去的時候有絲絲的清香瀰漫開,楚君惜一口一口將它喝完。
因為不能保護自己心愛之人,所以忍痛選擇離開,日日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看似多情,卻最無情。
悠揚的簫聲中含著一絲淒涼,如泣如訴幽怨綿長,秦可卿曾說過這是他自己編的曲子,初聽不覺悅耳,靜下心來仔細聽便能感覺到他心中那份壓抑的不能說出口的悲傷。
秦可卿極愛簫,這把玉質綠簫,他從不離手。
“你能教我吹簫嗎?”
秦可卿不解的望著她。
楚君惜狡黠一笑,“我這次出宮專為尋找先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