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鞘生慢慢在心中濾清思緒,一根根絲線被他撥開,真相的影子若隱若現。
他問道,“我大概瞭解了,真是好一招借刀殺人啊。如果事情順利的話,那麼你們寶貫門的目的就算是徹底達成了,不過,你為什麼執迷要搬走長愚街呢?它不是已經是你們寶貫門的了。”
劉泊羅揉了揉太陽穴,“你想的太美了,就算長愚街是三九發現的,可是眾人拾柴火焰高,那群傢伙才不會把長愚街乖乖的讓給我,他們聯名寫信,隨便編了一個故事,告訴黃昭子廟,長愚街的穩定性有待考察,需要派專人前去檢查,我就要讓出長愚街,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做什麼手腳。這下不用擔心了,我主動讓出長愚街的所有權,大家把話攤開了做事,免得到時候撕破臉皮,鬧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許鞘生又問道,“那長愚街的歸屬權怎麼辦?”
劉泊羅滿不在乎道,“這就輪不到我操心了,反正我們寶貫門因為這件事元氣大傷,你以為桂花船的損失比不上大礁船,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那群牆頭草已經倒向了別人家。恐怕過不了幾天,寶貫門被擠出四門的訊息就要傳遍整個浮萍城了。”
劉泊羅從桌子下面拿出一沓紙,整齊的放在許鞘生面前,“在那之前,我還準備了一樣東西,我手下的那幫小說家連夜寫出來的。因為寶貫門桂花船被襲擊,長愚街又發生了命案,我劉泊羅自知有推卸不了的責任,即日起辭去寶貫門門主之位,另外讓出長愚街,退出四門之列。”
許鞘生深吸一口氣,今天他算是重新認識了這位發小,後知後覺道,“有名又有利,你是不是去金錢門當過學生啊。”
劉泊羅站起身,踱步離開房間,許鞘生跟上,兩人走到長廊盡頭,腳下湖泊跳出兩條赤尾魚,劉泊羅說道,“還要多謝你那兩位萍水相逢的朋友,要不是他們與左丘先生認識,甘心出來作證,恐怕還有些棘手,所以,即使你不提出來,我也會把書送給他們,畢竟兩本書與寶貫門的未來相比,我還是分得清孰輕孰重。”
“等劉散把小說家寫的東西散發出去,這件事就算是結束了。”
“這就是修道者和塵世間的聯絡,無論我們說什麼,他們都會信,俗話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們就是他們的眼睛,他們就是我們的嘴巴,以後,就靠他們幫我們寶貫門重新揚名了。”
許鞘生招來長廊另一側站著的兩個侍女,要來兩盤魚食,給劉泊羅一盤,自己一隻手拿著魚食盤,一隻手捏起來幾粒魚食扔進湖裡,又跳出來兩條赤尾魚,他伸長脖子問道,“好好的一湖魚,怎麼就剩下這麼幾條?”
劉泊羅把魚食全部倒進湖裡,引來六條赤尾魚爭食,“都搬走了,我不當這個門主,也就不能住在這裡,我已經找好了一處宅子,把東西都搬到了那邊。”
許鞘生一邊餵魚,一邊問道,“長愚街的後續工作怎麼辦?”
劉泊羅伸懶腰道,“那些老頭子還算給我點面子,把長愚街的重新建造全權交給了我,對了,現在不能說長愚街,應該是三九街。”
許鞘生停下餵魚的動作,“三九街?對了,三九和三伏呢,這麼長時間都沒見到他們倆。”
劉泊羅說道,“我讓他們去難過山了,沒有他們轉移黃昭子廟的視線,這件事還真是成不了。我答應三九了,等她回來,就把長愚街送給她。”
許鞘生笑道,“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劉泊羅獨自離開,“等事成之後,請你喝酒。”
許鞘生收起笑臉,將魚食盤還給那兩個丫鬟,獨自離開了寶貫門,搭乘大角蟲,前往仸佻碼頭。
大角蟲是一種可長期飛行的大型昆蟲,背上有一大塊突起,套上座椅,就可以當作一種騎乘工具。
除此之外,還有半泊馬,水鳥,死麵蟲等等。
浮萍城的居民攘括了大陸上所有的種族,為了讓種族之間可以和睦共處,減少摩擦,黃昭子廟出力,與煉器宗一起,在浮萍城建立了一個個小區域,方便同樣種族的人生活在一起。
每一個區域四周都有陣法保護。
譬如寶貫門,金錢門,劍骨龍獸堂這樣的大宗門,門派住址相距不遠,而且位置分佈中有一種可循的軌跡,這也是黃昭子廟的主意,正所謂,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人族始終是大陸上的最強種族,沒有人願意看到這種局勢被打破。
仸佻碼頭是仙彩州和中州之間來往的唯一碼頭,因為鮮有人在兩州之地來往。
中州有大陸人盡皆知的黃昭學院,仙彩州也有備受青睞的浮萍學院,兩者並沒有太大差別,無論是教資還是其他方面,都是黃昭子廟出面建造。
仸佻碼頭大約有半個五和國大小,一共停靠著十一艘船隻,分為五艘大船,六艘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