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泊羅走進待客廳,一年輕人正坐在椅子上,翻看一本鬼怪書。
劉泊羅坐在主位上,喝一杯熱茶,“就這麼還了你的人情,反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再拿兩本書。”
許家與寶貫門算是舊相識,兩家的老祖宗一起出生,一起修道,一起進階到天境,差不多已經有五百年前的時間了。
兩人之間的故事,宛如一段佳話,被仙彩州的小說家編寫成冊,為了完整記錄兩人之間的故事,整整十代小說家曾跟隨兩人去往大陸各地,因路上死去的小說家,更是不計其數,但就是因為這種敬業精神,仙彩州的小說家一躍成名,小說家也成為了一時的風雲人物。
比起現在只有菊白水,苗人廟兩人支撐起一個流派的慘淡光景,那時才是名副其實的百花齊放。
許鞘生合上手裡面的書,隨意的插進書架上。
劉泊羅看著擺放雜亂的書架,竟然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
許鞘生大大咧咧的坐在劉泊羅旁邊的位置上,不講任何的尊卑有序。
許鞘生的面相要比劉泊羅瞅著年輕很多,所以很多人都把他當成是劉泊羅的晚輩,可是事實證明,他倆同歲。
劉泊羅和許鞘生的相識沒有兩家老祖宗那麼神奇,更多是兩家長輩撮合,以求在未來求道長生路和掌管自家產業的時候,能有一個一起出主意,共進退的夥伴。
事實再一次證明,兩大家族的長輩的決定是正確的。
劉泊羅從下就不愛說話,只喜歡看書,那些跟隨自家老祖宗出外遊歷,將老祖宗的英雄事蹟編纂成書的小說家的後代,有很多都被他收養,專門為寶貫門寫書。
許鞘生也是一個白麵小生的性格,只是多了一些俏皮,喜歡說一些冷笑話,兩人獨處的很多時間都是他在說,劉泊羅在聽。
關於劉泊羅口中所欠許鞘生人情一事,又是一樁只有兩人知道,一人不在意,一人偏偏要還的小秘密。
許鞘生從懷裡拿出兩個桃子,一個有毛,一個沒毛。
扔給劉泊羅一個。
許鞘生說道,“沒關係,反正以後幫你的時候還有很多,不愁這一次。”
劉泊羅把桃子放在手裡,輕輕搓著,毛可真多。
許鞘生吃完了桃子,又從懷裡掏出一大把瓜子,一邊磕著,一邊問道,“現在是個什麼樣的光景,你跟我說說,現在外界可都在議論,說你們寶貫門被金錢門當槍使,傻乎乎的和羅剎門作對,你別忘了,他們的老本行可是殺手,背後的唐門更是被稱作暗器之祖,你就不怕哪天晚上走夜路,被人一不小心抹了脖子?”
劉泊羅啃了一口桃子,慢吞吞的嚼著,等他嚥下去,許鞘生手裡的瓜子都磕了一半,“從今天起,寶貫門會退出四門之列,屆時,會將長愚街拱手相讓。”
許鞘生將瓜子皮放在桌子上,拍去腿上的瓜子皮,“你再給說道說道。”
劉泊羅解釋道,“只有我們交出長愚街,長愚街才會真正的屬於我們。我們已經將長愚街的原住民和老房子全都搬了出來,另找了一個地方,重新建立了一個新的長愚街,只要等到那些老人全都搬離長愚街,來我們這裡,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許鞘生偷偷的喝了一口茶,壓壓驚,“轉移秘境,這還真是一件新鮮事,你們就不怕被人發現,而且你們使用的什麼方法,秘境?也能搬家?”
劉泊羅將乾淨的桃核放在茶杯旁邊,自己不用轉頭都可以看到,“秘境之所以神秘,是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立身根本和規矩,可是當你真正的瞭解了秘境之後,就會發現,他們不過是比我們多穿了一件衣服而已。”
“每一個秘境都有自己的立身根本和‘規矩’,難過山的立身根本是那片白玉廣場,長愚街則是這些原住民和老房子。街道,有街,有道,才算存在。我事先花了大半家業去收買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原住民,將他們和老房子一起搬出長愚街,再蓋起一棟棟新房子,搭建起新區,就是為了將長愚街搬走做準備,然後把我們的人全都撤出來。等到把所有的老房子全都都搬出來後,就需要一個契機,迫使我們退出四門,最好讓我們元氣大傷,藉由調養生息為藉口,遠離世俗視線。”
“正好這個時候,大礁船遭受襲擊,金錢門又畏首畏尾,不願意出面追究,於是我就和他們商量好,由我來負責,無論發生什麼,他們都不許插嘴半句,等到這件事落地生根後,就需要一場亂鬥來吸引視線,吸引所有人的視線,讓我們全身而退。”
“我不妨直接告訴你,長愚街的人都是我的,我利用寶器閣來為我作在場證明,就是為了能夠洗清嫌疑,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幕後黑手身上。”
許鞘生問道,“幕後黑手是誰,唐門的匾額真的是你們偷走的?”
劉泊羅冷笑,“我哪有那種本事,你這兩個問題我都沒辦法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