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日子裡,雖說每天都還是苦哈哈的,卻多了一絲甜蜜。
每天早上,周長生買好包子油條,來到城門口,準會發現澹臺素雪早已在此等候。兩人坐在老地方,吃完早點,公孫老頭又會恰好準時出現。
儘管每天都是噩夢般的日子,周長生的實力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
每日到達山頂的時候,不管多累,兩人總會端坐崖邊,看雲起雲落,看雲捲雲舒。
情愫在不知不覺間悄然生長,已然佈滿了兩人心房。
幸福的日子總是很短暫,公孫山青大概算了算日子,是時候出發了。儘管周長生煉體已經到了煉皮巔峰,卻未突破,到達換血的地步。只是時不我待,錯過了這一次,小老頭能不能撐到下次可就兩說了。
周長生得知自己就要離開,去雪原,尋找師父口中的那份機緣,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澹臺素雪。
梧桐客棧,在父母面前,周長生不得不撒謊說,師父要帶自己去歷練,可能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希望二老不要擔心,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
水娘聽了後,眼淚便止不住,開口問道:“這歷練,危險麼,能不去嗎?”
瞧見母親模樣,周長生想說可以不去,可又想到自己闖下的禍端,不得不硬著頭皮道:“不危險,快的話個把月就回來了。”
水娘一聽,剛止住的淚又落了下來。
周有財拍了拍周長生的肩頭道:“出門在外,多留心眼,周家的男人,流血不流淚!”
晚上,城牆邊,周長生和澹臺素雪坐在牆邊垛口處,頭頂是頂大頂亮的雙月。
“明天就要走了嗎?”澹臺素雪低頭問道。
“嗯,師父說了,再晚就趕不上了。”周長生答道。
“哦”
“嗯”
平時話挺多的兩人,此刻話卻是少的可憐。
許久,澹臺素雪鼓起莫大的勇氣道:“路上要小心,我等你回來!”說完,遞給周長生一個小小的荷包。映著月色,隱約可以看見上面用絲線歪歪扭扭繡著三個字——周長生。
周長生接過荷包,上面還殘留著少女的體溫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想了想,周長生從懷裡掏出那把蝴蝶匕首來,遞給澹臺素雪道:“明天我就要走了,這匕首就留給你防身用吧。對了,這把匕首是有名字的,叫蝴蝶。”
澹臺素雪聽到匕首名叫蝴蝶以後,心情激盪,頓時想到,
鴛鴦結伴綠水上,
蝴蝶雙飛黃花旁。
只道情郎行莫遠,
奴自家中鬢貼黃。
羞得滿臉通紅,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接過匕首,起身匆匆離去。
“我會回來找你的!”
周長生攥著荷包,對著澹臺素雪離開的方向大聲喊道。
少年情事,
欲語還羞,
本欲走,
卻回頭,
道郎珍重,
淚染袖頭。
東邊是玉鴞山,西邊是不周山,中間的峽谷就是寒風城坐落的地方。出了寒風城順著峽谷,白水河一直往北,出了山谷就是一望無際的雪原。
公孫山青頭上帶著灰色的狗皮帽子,身上穿著白色的皮衣大氅,腳上穿著麂皮皮靴,揹著一隻不大的口袋,裡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裝著些什麼,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周長生同樣是頭戴帽子,身穿皮衣,腳踩皮靴,跟在老頭身後。遠遠看去,更像是一大一小兩隻毛茸茸的大馬猴,歪歪扭扭的走向遠方,越來越小,最後只留下兩行一大一小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