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夫人?”
“不會,”端木青想都沒有想便否認了,“母親性子冷清,在進府之前一直帶著我在小巷子裡租了個屋子,靠賣刺繡度日,很少與人打交道,不可能會跟別人結上樑子。”
“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露稀顧不得許多,急忙忙問。
采薇到了杯茶,端到端木青手裡,“要不要跟老爺說下?”
端木青也陷入了沉思,究竟是為什麼會被這樣的一個人盯上?
“算了,這件事暫時沒有頭緒,我們仔細些就是了,”端木青擺了擺手,如此沒有目標的思考,也是浪費時間和精力,乾脆先放一邊,“明天我們去小兒衚衕。”
燈光下,風暖的眸子陡然間便亮了起來,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
雲千見到端木青,臉上沒有一絲好顏色,一語不發,只讓小廝帶著風暖去了後院,任端木青站在院子裡。
兩個時辰過去,風暖從後院回來,眼中盛滿了笑意,看到端木青還是自己離開時候的樣子立在屋外,頓時收斂了神色,沉默地站在了她旁邊。
夕陽西下,從旁邊看過去,陽光落在她的睫毛上,發著閃閃的亮光,瞬間,似乎全世界都浸潤在這一份溫暖中。
秋蟲聲起,金烏西沉,一絲絲寒意染上背脊,端木青的身姿依舊筆直,眼神同樣堅定。
雲千從屋子裡出來,看到院子裡的端木青,心底裡微微嘆了一口氣,臉上還是氣憤難消,“知道錯在哪裡了麼?”
“不知道。”端木青的聲音裡沒有一絲遲疑。
“哼!不知道!”雲千頓時被氣得頭頂冒煙,“站在這裡一下午,你竟然還是一句不知道。”
“徒兒確實不知,自拜師以來,師父並未對徒兒立過規矩,是以徒兒也並不知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還望師父明示。”不卑不亢,端木青挺直了背脊,看著雲千,卻沒有一絲的倨傲和不尊。
“好好好,你倒是性子倔強!”雲千冷不丁丟下一本書到端木青身前,“你要多管閒事,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這樣不管是什麼人,不管自己有多少能耐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哪一天死在誰手裡的都不知道了。”
說完就自己往房間裡去了,讓小廝將她們送出門去。
端木青撿起腳下的書,才發現,竟然是一本《毒典》,開篇扉頁,藉著闇弱的光線,是幾個剛勁有力的小楷,“凡天下萬物,相生相剋,醫毒相聲,有醫無毒,雖有卻弱,有毒無醫,未之有也”。
看著已經被緊緊關上的大門,端木青一揖到底,“徒兒謝師父賜教,定當謹記師父教誨,不負師父所望。”
雲千站在燈前,小心地將手裡的毒箭搗碎,唇邊卻溢位一絲笑容,小徒弟還是挺有意思的。
回到舞墨閣的時候,前院燈火輝煌,院子裡傳來一陣吵鬧聲。
端木青帶著采薇和風暖站到了暗處。
只聽到李凝霜冷笑道:“我奉老夫人之命給大小姐送禮服過來,大小姐好大的架子,竟然門都不開。”
露稀一臉不耐煩,“我說了多少遍了,小姐身體不太舒服,早早地歇下了,姨娘把衣服放下就是,等小姐精神好些,試過了再跟姨娘說就是了。”
“這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離離老夫人壽辰就剩下兩三天了,就讓小姐現在試穿一下,立刻就可以拿去改了,又不是隻有小姐一個人的禮服,這一大家子呢!”李姨娘倨傲道,“大小姐當真就病得爬不起來了麼?”
“李姨娘,中午姐姐就躺下了,說是身子不爽快,此刻定然是難受得緊才沒有起床,您先讓別人試試吧!”說話的是從東廂房走出來的端木素,孱弱的身體,素白的衣裳在燈光下尤其顯得單薄。
“李姨娘若是嫌當家太累,府上又不是沒有能夠主持中饋能力的人,何必巴巴地要把對牌都握在手上,何苦在這裡哭累。”露稀反唇相譏,絲毫不退讓。
“你……”沒想到端木青房裡的一個丫鬟也這樣嘴皮子利索。
心下一狠,扭頭對旁邊的李嬤嬤道:“李嬤嬤,帶人將這個目無主上的丫鬟給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