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鬧什麼?”一聲嚴厲的吼聲從門口傳來,眾人轉臉一看,便見端木竣陰沉著臉從外面走進來。
李凝霜還未反應過來,露稀搶先一步跑到他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簌簌地就落下了,“侯爺,您來得正好,省得小姐堂堂主子被人騎到頭上來欺負了。”
一見她這個樣子,端木竣臉色更陰沉了,沉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動靜林氏周氏都來了,緊接著連老夫人都出動了,扶著身邊大丫鬟的手,臉色也甚是不愉。
秋恬帶著小丫鬟,也不理會眾人,自己直接往屋裡走,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看著端木竣,哪裡還有人管這個。
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了,能做的就只有拖延時間了,就算是小姐回來,趕得及的話,還能救回自己一條命。
當下便哭天嚎地,搶在李凝霜的前面,聲淚俱下地將李凝霜如何不顧端木青病重,非要到屋裡將她拖起來,又說到這些年來李凝霜如何苛待舞墨閣,如何苛待端木青,她又是如何的大度不追究。
這原本就是女人哭訴的慣用戲碼,百八十年前的事情也要拿出來哭上一遍,其他人不疑有他,李凝霜卻是恨得牙癢癢,心裡明白這根本就是露稀這小蹄子在拖延時間。
偏她說的話,又不算是冤枉她,一時間又氣又恨,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同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侯爺,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因為夫人身體不好,妾身以姨娘的身份主持中饋,本就讓許多人不滿,這麼多年來,膽戰心驚,恪盡職守,生怕錯了一分半點。
如今又是老夫人的好日子,更是如履薄冰,就怕出問題,今日針線房將各人的禮服都做好了,我按照老夫人的吩咐送了禮服過來,大小姐百般推諉,說是身子不爽利,就是不肯開門。
我見早上,大小姐還在老夫人屋裡說說笑笑,只當是大小姐平日裡惱了我,不肯給我這個面子,心下委屈,卻不敢誤了大事,只好舔著臉皮在這裡央求小姐,誰知道這露稀卻在這裡指桑罵槐,直說妾身沒有能力主持這個中饋,還不如早些將對牌交了出來。
妾身心中又急又氣,心知不能對小姐無禮,只是這露稀是小姐的一個丫鬟,卻也如此欺人,妾身實在氣不過,方才揚言要打她板子,不過是嚇嚇而已,哪裡就真的會動大小姐的人。”
這一番話說得極盡卑微,好似一個在夾縫中求生存,受盡委屈的模樣。
老夫人原本就是李凝霜的親姨母,年紀大了,到底是偏心的,聞言便道:“大小姐這架子也未免太大了些個。”
露稀接著就嚎上了,“老夫人您不知道,小姐昨兒晚上就有些發熱,今兒一大早說是府裡的夫人門都在忙著您的壽宴,榮禧堂難免冷清,就吩咐往您那裡去陪著,回來就覺著不舒服,午飯沒吃兩口就躺下了。
李姨娘送了衣裳過來,我們便道此時小姐不方便,待小姐好些了,試過衣裳就立刻回了姨娘,誰知道姨娘不依不撓,非要小姐爬起來不可,夫人的性子閤府上下都是知道的,也少與人打交道,可是小姐到底是侯爺的嫡出大小姐,怎麼能讓人欺負到這個份上。”
這公說公有理,婆說裡更多,一時間院子裡的人也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了。
“素兒,你跟著姐姐在一處,你可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林氏見到一旁輕輕蹙眉的端木素,和聲問道。
端木素微微行了個禮,柔聲道:“母親見大姐姐為人和善,三房我又無姐妹,特意讓我過來跟著大姐姐學點兒東西,大姐姐也待我同親姐妹一樣,並不比二姐姐少些什麼,只是這些日子相處以來,素兒覺得大姐姐性子溫柔可親,又十分孝順,素兒很是敬愛。”
溫柔可親,不過是說得好聽罷了,說得直白些就是軟弱可欺了,老夫人和端木竣是什麼人,自然聽得出這話的意思,心裡都有了考量。
“素兒,祖母和父親並不是要聽這些,只要將今日之事說明白就是了。”端木紫走過來許久,見到李姨娘這樣一副模樣,只覺得大大的丟臉,此時心中窩著火,語氣自然不好。
端木素忙露出一副害怕的神色來,讓端木竣頓時臉黑了下來,瞪了一眼端木紫。
“中午從祖母處過來,我便覺得大姐姐臉色不大好,便問她是怎麼了,姐姐笑說沒事,躺一會兒就好了,下午我再去問,露稀便說姐姐還未起,頭正暈著,我便沒有進去打擾,只是吩咐露稀,等姐姐好些了來告訴我一聲,到現在露稀也沒說,只怕是姐姐還未好。”
李凝霜一聽,眼睛裡都快噴出火來,“哼,難道莫名其妙的就病得爬不起來了不成?躺了一下午,說出來誰信?”
端木竣還未說話,林氏卻道:“二弟,我看還是趕緊請個御醫過來瞧瞧吧!這陡然間病了,只怕是大事呢!”
這話意思就是相信露稀的話了,周氏見林氏都如此說了,忙笑道:“二哥,大嫂說的有道理,大姐兒向來是不肯麻煩人的,不然也不會病到這個份上也不出聲,讓人跑到門前來做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