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袁紹已經不想在聽到他的聲音,右手握拳猛地錘在桌上,發出‘砰’的巨大聲響,當即朝著帳外親兵呼喝一聲:“來啊,別駕田豐胡言亂語,擾亂軍心,給我拖下去,關押起來!沒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兩名五大三粗的親兵進帳,話不多說,直接從左右架起了這位昔日最得寵的謀士。
“主公!主公!”
田豐掙扎著大聲呼喊,神情激動,渾然不敢相信當初禮賢下士,來到家中懇請自己出山的主公會這般待他。
袁紹望向田豐,揮了揮手,這一揮,便斷了多年的君臣之誼。
親兵左右架起田豐,直接拖出帳外。
恰巧,路過此地的郭圖見狀,田豐落魄無比,他卻幸災樂禍起來:叫你整天作,好像全軍上下就你一個能人兒似的,這回遭報應了吧!
隨後,郭圖進入袁紹大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後明知故問起來:“主公,田別駕這是怎麼了?”
袁紹坐回位置,氣哼一聲,將方才的事情與郭圖說了。
即便袁紹不說,郭圖也能猜出大概,他迎合起袁紹,懟起了田豐:“田別駕也是,老是這樣不注重場合,以往欺壓我們倒也罷了,如今居然凌駕到主公頭上來了,著實可恨!”
“更何況,麴義不過一條喪家之犬,有何可怕?主公神威天降,麾下勇猛兒郎無數,初來便將麴義打得落花流水,連東郡都拱手相讓。他若不懼主公,豈會斷橋封路?”
郭圖這一套阿諛奉承、溜鬚拍馬下來,聽得袁紹大為舒坦,直呼‘公則見解獨到’。
但袁紹畢竟不是庸主,好聽的話,他喜歡聽,卻也知道田豐碎碎唸了一路的猜測與擔憂,未必沒有發生的可能。
“公則,田豐說麴義掘河,你怎麼看?”
袁紹詢問起郭圖的意見。
其實吧,他也不是真的想弄死田豐,畢竟田豐的才幹擺在那裡,他這般做法,不過是想借此好好打壓打壓田豐的臭脾氣。等打贏了呂布,他就找個機會下令,把田豐給放出來。
到時候,也好要田豐知道,自己的決策,才是真正對的。
說到掘河之事,郭圖臉上渾不為意,他知道袁紹在顧忌什麼,於是很是自信的為袁紹開解起來:“主公,河間郡南高北低,若掘濁河堤口,的確可能會起到致命性的作用。可眼下濁河河面風平浪靜,哪有半分波瀾,您只需派重兵守住各處堤口,麴義又如何能掘?”
袁紹聽完此話,彷彿撥雲見霧,頓時茅塞頓開,用手拍著郭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汝言之有理,吾無憂也!”
田豐被袁紹下獄的訊息,短短三兩日,便傳入到了麴義耳中。
得知這個訊息的麴義大喜過望,與帳中的沮授大笑起來:“哈哈哈,公與,我就與你說過,袁紹這廝最是聽不得人話,如何?”
沮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神情中有些落寞,也有些可惜:“天亡袁紹,非戰之罪也!”
又過了幾日。
轟隆隆!
天空中響起陣陣悶雷,繼而烏雲漸漸翻湧起來。
似乎,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