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濁河往東,袁軍行軍已有半月。
在這半月時間裡,袁紹幾乎每天都要面對田豐的狂轟亂炸,快要發狂。
聽個一次兩次,還覺得新鮮,畢竟忠言逆耳嘛,忍忍也就算了。但要是有個人天天在你耳邊說你決策錯誤,你心態能好?
田豐的脾氣吧,怎麼說呢?
說好聽些,叫性情剛直;往難聽處說,就是又臭又硬。他可不管袁紹愛不愛聽,只要袁紹出現了戰略性的錯誤,他就一定非要指出來不可。
只有這樣,才算是盡到了臣屬本分。
在此之前,田豐也曾多次提出新的戰略計劃。
既然拿下了濁河以北的東郡諸縣,完全可以進行鞏固之後,西擊河內,繼而進犯河東,將幷州與關中的聯絡橫刀斬斷。
幷州此時戰事正急,與鮮卑人打得如火如荼,只要從後背反擊一波,幷州軍必敗無疑!
幽州的劉虞和司馬懿得知後,勢必率軍回援,哪還有心思南下寇犯冀州。
如此一來,冀州之危自然迎刃而解。
大好的計劃,偏偏袁紹就聽不進去。
先後折了顏良、文丑兩員愛將,袁紹心裡頭窩著火,他非要讓呂布軍付出慘痛代價,才肯罷手。
而田豐平日裡為人剛直,得罪過不少同僚,政治立場上不同的死對頭比比皆是,所以郭圖、許攸等人就時不時的從旁煽風點火,使得袁紹愈發不待見這位當初親自登門,從鄉下請出山的首席謀士。
袁軍行入清河郡內,田豐再一次跑來求見袁紹。
“不見!”
聽得田豐來了,袁紹把臉一板,直接閉門謝客。
這廝仗著自己之前對他的器重和信任,恃寵而驕,膽大妄為,袁紹近些時日,反正是不想再見到田豐那張嚴肅而寡淡的臉了。
然而,袁紹的命令,似乎並沒起到作用,田豐還是闖進了帳中。
當著親兵士卒,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給自己臉面,袁紹這回是徹底怒了,不待田豐開口,他便大聲怒斥起來:“田豐,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公!”
面對袁紹的憤怒,田豐還沒意識到問題所在,只是一個勁兒的苦口婆心:“主公,您就聽我這一回,停止向河間進軍,否則,必敗無疑啊主公!”
袁紹冷著眼眸,似乎在極力壓制心裡頭蹭蹭上竄的怒火。
“麴義這廝心眼兒裡憋著壞,他就是一個心狠手辣、完全沒有感情的冷血屠夫,主公,這種人比毒蛇還要可怕……”田豐的臉色很是鄭重,繼續說個不休。
“你給我閉嘴!”
袁紹很不耐煩的怒聲呵斥,在此之前,他可是數次擊敗麴義,更是令其丟了東郡,倉皇渡河南逃。
麴義固然有幾分帶兵打仗的本事,但遠不是自己對手。
袁紹心裡頗為自負,但田豐屢屢鼓吹麴義,這就令他很不爽了。
“主公……”田豐還欲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