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策慢騰騰的收拾起馬紮,拎起拾級邁上石梯。
郭嘉追了上去,戲策來洛陽這段時日裡的情緒變化,沒人比他更能感受得到。
“戲志才,我就不明白。你既然想做呂布的謀臣,不驚醒點撥他也就罷了,反倒明知是陷阱火坑,還把他往裡面推。我們這類人應該比別人更清楚,金銀珠寶,名器女人這些東西,有時候比戰場交鋒,更容易致人性命。”
戲策沒有回應,繼續抬腿邁步。
郭嘉見到他這狀態,頓時來了火氣,一把拉住戲策胳膊,陡然提高了幾度聲音:“那些個官員費盡心力的討好呂布,你以為是想要真心對他好嗎?無非是看他現在有天子撐腰,想拿來當槍使。一旦呂布失了勢,第一個跳出來‘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的,就是這些個傢伙,你明不明白!”
府內黃忠、陳衛等人聞聲趕了出來,見到郭嘉拉著戲策,頗有痛打一番的衝動,趕忙過來拉開兩人。
“你問問他們,現在的呂布變成了什麼鬼樣子!貪圖享樂,沉迷其中,哪還有一點當初平蛾賊時志氣!”
郭嘉指著黃忠等人,質問起戲策。
“喂,姓郭的,你說什麼!信不信老子錘扁你!”曹性擼起袖子,罵他可以,如果要罵頭兒就絕對不行。雖然現在的頭兒有些日子沒和大家在一起吃飯說話,但他相信,頭兒還是以前的頭兒,不會拋棄他們。
陳衛、黃忠等人皆是緘默不語,呂布近些日子的變化大家有目共睹,分明是被酒色財氣迷了心志,疏遠了大夥兒。
他們這些當屬下的覺得,呂布經歷過那麼多的生死拼殺,如今享享樂,也是理所應當,人之常情。
只要呂布一句話,他們照樣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說呂布,沉迷酒色,已經是廢人一個!”面對曹性的威脅,郭嘉不甘示弱,一字一句都說得尤為大聲。
“你個小犢子,老子今天不把你打得跪地求饒,你就不知道心花為誰開!”
曹性氣極,說完直接握拳衝向郭嘉,陳衛黃忠兩人趕忙過去抱攔著曹性,讓他不要衝動。曹性的武藝在狼騎營中雖然墊底,但要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郭奉孝,還是不在話下。
兩人又拉又抱的將曹性扛回府中。
沒了曹性的胡攪蠻纏,府外瞬間為之清靜了不少。
戲策走進府苑,往自個兒的歇息處而去。
“戲志才你可真能沉得住氣,明明你稍加點撥就能解決的事情,非要在這犟著不肯開口,你就不怕呂布迷失在這繁華地裡?到時候,小心你哭都哭不出來。”
郭嘉緊黏在其身旁,叨叨個不休,彷彿今天不得到戲策的答案,就絕不罷休。
戲策本就心情不好,加上郭嘉在耳旁一直叨叨,板著臉給了郭嘉一板慄,沒好氣的說著:“我寧願他今天在這裡聲色犬馬,成為廢人,也不願他將來權赫一方時,沉迷其中,為他人作嫁衣裳。”
這關過不去,那也是他自己心志不堅,怪不得旁人。
“說話就說話,你敲我作甚!”郭嘉揉著吃痛的腦勺,臉上滿是幽怨。
見到郭嘉委屈模樣,戲策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意。他找了處石凳坐下,抬頭問向郭嘉:“你覺得將軍這個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