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張青牛在內的所有山賊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酷酷的冷峻青年竟敢獨騎衝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陳衛已經衝至近前,那一杆刺來的銀槍在張青牛的瞳孔裡急速擴張,宛如一道電芒。
剎那間,近在咫尺。
完了!
張青牛的腦海中嗡的一聲,僅僅給出的只有這兩個字眼,隨後便陷入了無盡的死寂。
他眼睜睜的看著槍尖逼近,卻只能愣愣的站在那裡,握刀的右手想要努力的揮動兵器,卻發現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安靜得可怕。
鏘!
電光火石間,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鳴響而起。從斜角刺來的槍尖恰好抵在刺來的槍頭,其所攜帶的力道,將原本刺入張青牛咽喉的軌跡打偏,兩杆泛著寒光的槍刃,幾乎同時從張青牛的脖間劃過。
那股猶如死神臨世的涼寒,使得張青牛連口水都不敢下嚥,雙腳發軟,若非手裡拄著長刀,恐怕得當場癱瘓在地。
方才那短短剎那,竟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
陳衛一擊未果,目光中微有詫色,槍尖一擺,朝著半道殺來的闊首男人橫掃而去。
能夠當上山寨的大當家,男人自然有幾分實力,躲過陳衛的兩波橫掃,他連退五六步後,趕忙伸手喊道:“壯士,請高抬貴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陳衛的實力在軍中穩穩排進前五,闊首男人雖有幾分勇力,卻也明白,自個兒根本不是眼前青年的對手。
再鬥下去,不出二十合,他必敗無疑。
聽得這位大當家叫停,陳衛這才注意到男人的衣著打扮,他身上所穿的,明顯是大漢軍營裡高階將領才獨有的獸面吞身甲,莫非此人之前也是個將軍?
陳衛勒馬收槍,詢問起來。
“在下眭固,不知壯士如何稱呼?”陳衛停手,闊首男人也隨之抱拳見禮。
陳衛對男人的姓名沒有興趣,更沒想過要報上自個兒的名號,冷冷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烏合之眾,最後將目光停在男人身上:“你還沒有回答,你身上這身甲衣是從何處得來?”
“這……”
眭固明顯有難言之隱,透過陳衛說話的口氣,他已經隱約猜到,眼前的青年極有可能是行伍中人。如果讓他知道自己這身甲衣,是同漢軍作戰時所獲的戰利品,不知會作何感想。
“大當家,跟他們費什麼話,咱們一起上吧!”覺得丟了臉面的張青牛又有了起初的精神,渾然像是忘記了剛剛那足以致命的一槍。
張青牛魯莽衝動,眭固卻不會同他一樣犯傻。倘若開道的青年真是軍營裡計程車卒,那車駕中的人物,最起碼都是校尉級別的存在,甚至更高。
若真惹惱了此人,一個不高興,就帶著麾下士卒武裝而來。
到那時,踏平這通天嶺,和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