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這封奏摺,才有了後來濁河渡口,黃門郎奉旨詔呂布的那一幕。
呂布接下詔旨,抱拳懇請黃門郎:“勞煩使節通融,某想回趟家,看望家中妻女。”
南下半年,他無時不刻的想念著家中妻子,還有那個可愛的小玲綺。
黃門郎對此眼神冷漠,不陰不陽的酸溜一聲:“咋,還想讓陛下等你?”
呂布壓著心頭惱火,道了聲不敢,同曹性簡明扼要交代一番,便隨著黃門郎調轉馬頭,往南方馳騁而去。
總有一天,可以隨心所欲的做想做的事情,不再受任何人的支配與使喚。
呂布的眼眸裡閃過凜寒,在心裡如是說道。
然則還未渡河入函谷關,就又遇到奉旨而來的小黃門,讓呂布不必再去洛陽,而是直走長安。
十萬叛軍兵臨城下,磨刀霍霍。
長安作為漢朝故都,其城牆防禦遠非一般小城小鎮可比。皇甫嵩據城堅守不出,高掛免戰牌。雖然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叛軍的囂張氣焰,但仍需一場勝仗來提升三軍士氣。
這一日,皇甫嵩正在府內查勘周遭的地形圖勢,城頭士卒疾奔來報,說羌人又來搦戰。
皇甫嵩頗為煩躁的揮了揮手,頭也不抬的說道:“不必管他。”
羌人攻不下長安,整日差人來城下叫罵尋釁。
前兩天就是因為有幾個自負武藝的莽撞將軍,受不了氣,擅自出城陣鬥,結果被羌將三五合就刺下了馬去,導致漢軍士氣一降再降。
“羌人在外叫戰,明顯是欺我軍中無人,難道車騎將軍就準備這樣一直閉門不出嗎?若是讓朝廷知道了,保不準又會安什麼罪名扣到將軍頭上。”
下方左側的雄武男人喝著溫潤的茶水,他體型如熊,隨便往那一坐,就有股令人忐忑畏懼的氣勢。
皇甫嵩聞言一笑,“素聞仲穎手下猛士雲集,何不遣一兩人出陣,斬下賊人頭顱,也好讓本將軍開開眼界。”
“車騎將軍玩笑了,某麾下那些不過是些莽漢愚夫,上不得檯面,哪比得過您手下人才濟濟。”董卓將杯中茶水飲盡,放回桌案,又特意在‘人才濟濟’這個詞上加重了口音,藉此暗諷皇甫嵩手下無人。
他很不喜歡這個享譽朝野天下的威嚴男人,不僅妨礙到了他的計劃,而且還奪走了原本應該屬於他的榮耀。
當初討伐冀州黃巾,董卓強攻兩月,耗費兵力錢糧無數,眼看廣宗城已是囊中之物。結果卻被朝廷給定了罪名,又讓皇甫嵩代替頂上。
再後來,冀州平定,廟堂百姓歡呼連連,卻沒人記得他董卓曾在這裡血戰數番,猛擊蛾賊。至於功勞和褒揚,更是同他沒半點兒關係,全部落到了皇甫嵩的頭上。
如此一來,脾性暴戾的董卓如何能不恨他?
皇甫嵩對此也是頗為無奈,這種事情,就算解釋了也不會有任何效果。而且董卓手下明明蓄養了一幫虎狼,卻不肯替朝廷出力。
其心可誅。
舉薦的官員說羌人畏懼董卓,若使董卓前往,勢必能壓制住叛亂羌人。
如今看來也是純屬空口胡扯,這些羌人根本沒有丁點懼怕董卓的意思,甚至還兩次將董卓打得棄甲而逃。
想到這裡,皇甫嵩揉按著發疼的腦袋,朝廷那邊催逼得緊,可眼下實無可用之才,根本沒法同叛軍正面一戰。
相比皇甫嵩的愁苦,董卓就顯得很是悠閒,解決不掉叛軍,朝廷早晚會找皇甫嵩的麻煩。那時候,就是自己重掌隴西命脈的偉大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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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士卒急奔入府,腳下跑得飛快,模樣很是急匆。
“何事?”皇甫嵩眉頭微挑,出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