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正文前:前幾日翻書評區的留言,有條是這麼寫著:加油,我會一直支援你,很喜歡奉先哥哥。看完之後,對‘奉先哥哥’這個詞有些忍俊不禁,這應該是個可愛而又禮貌的小男孩吧,我看到你的留言了,小傢伙,謝謝你。
喔~喔喔喔~
拂曉時分,村子裡的紅冠大公雞已經開始打鳴,寓意著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在小院的西南角,呂布前兩日又用青布新搭建了一處篷帳,北方人謂之‘青廬’,是專門用來舉行婚禮的地方,到時新娘便會從特備的氈席上踏入青廬。
臨近正午的前三刻,戲策首先登場。
他一改往日裡的慵懶邋遢,腳踏輕雲履,身穿墨色長袍,腰束緞帶,連那萬年不改的雞窩頭造型也打理得黑油發亮,每一根都梳得整整齊齊,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顯得親近而又不失儒雅。
曹性等人傻愣愣的看著戲策,幾乎驚掉了下巴,這還是平日裡那個看著跟個叫花子一樣的窮酸書生嗎?
戲策將諸人的神色表情盡納眼底,作為今天的司儀,他直起身子,清了清嗓音,大聲的念著:昔開闢鴻蒙,物化陰陽。萬物皆養,唯人其為靈長。蓋兒女情長,書禮傳揚。今成婚以禮,見信於賓。三牢而食,合巹共飲。天地為證,日月為名……
“韶華美眷,卿本佳人。值此新婚,宴請賓朋。雲集而至,恭賀結鸞。吉時已到,請新人上前!”
戲策唸完,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霍然走進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呂布內建素衣,外披一襲黑底紅紋袍,整個人看上去英氣蓬勃,大氣十足。在他的手中還牽有一條紅色的喜綢,喜綢的另一邊,則是他即將過門的妻子。
只見她玄纁色的深衣禮服加身,青絲綰成髮髻,髻上插有枝一尺二長的笄,佩戴珠花步搖,面帶桃花雙頰紅,嬌羞萬分的隨著呂布踩過氈席,踏入了青廬之中。
兩人緩緩走來,原先帳內熱鬧的氣氛在那一瞬間徹底安靜了。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望著他兩,並在心中默默的為他們獻上最為誠摯的祝福。
戲策見到兩人入了青廬,便又高聲念道:“新人已到,行——沃盥(guan)禮!”
早就在帳內侯了多時的高陽走上前來,手中端有一盆清水,她先上前為呂布洗淨雙手,接著又去為嚴薇揉洗了一番。
“行——同牢禮!”
…………
“行——合巹禮”
…………
婚禮的儀式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行——拜堂禮!”
“拜天地!”戲策大聲的念著。
夫妻二人跪在備好的蒲團上,對著天地叩了一禮。
這邊在拜天地,那邊的嚴義卻將嚴信拉到了一處角落,不滿的質問起來:“老頭子不來也就罷了,老大那傢伙怎地也不肯來?”
沒有媒妁之言,也未經父母許可,嚴薇便私自做主下嫁呂布,這已經是離經叛道的行為,清譽下降不說,將來也很容易遭人詬病。
況且嚴義深知其父的性格,他要能來,那才真是見了鬼。
但作為大哥的嚴禮不到,嚴義就不樂意了,心頭覺得始終憋著塊疙瘩。
嚴信見狀,趕忙打起了圓場,陪笑著說道:“二哥,大兄他遠在洛陽,其中路途遙遠不說,或許因為事情耽擱了,這也說不準吶。”
“屁,只要想來,哪有來不了的!我看他是官越做越大,膽子倒越來越小了。”嚴義將雙手一抄,顯得憤憤不平,“老四,你也不必替他說話,下回我自個兒見到他,定要找他好好理論理論。”
這番話引得嚴信苦笑連連,他這二兄啊,什麼時候才能改改這暴躁的脾性。
“拜兄長!”那邊戲策的聲音又一次在帳內響起,由於雙方的父母皆未到場,婚禮中的拜高堂儀式,也就順理成章的改為了拜兄長。
嚴義重新回到座位之後,才發現身旁鄰座來了個三十出頭的魁梧男人,眉宇間透出股沉穩如山的氣勢,不言苟笑。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才加入狼騎營不久的高順,同時也是呂布指名點姓要坐在這裡的人。
起初的時候,呂布是想請老將軍張仲來坐這位置的,但轉眼一想,如今鮮卑人還在關外虎視眈眈,老將軍必須坐鎮雁門關才行,於是就打消了這一念頭。
高順覺得自己位卑言輕,又深受呂布大恩,哪還肯坐此高位,嘴上說什麼也不肯答應,後來還是呂布虎著臉來找他談了許久,他才勉強應了下來。
很多事情,高順不知道,可呂布記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