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沉寂了一夜的玄靈宗慢慢喧囂了起來。在宗門口執勤的執事打了個哈欠,彈去肩頭的露水,大聲說道:“都出來吧,準備換崗了,昨夜無事,真是萬幸。”
他的話音剛落,從旁邊的草叢中便泛起幾道靈力波動,數名身著青衣的玄靈宗弟子從中間走了出來。
這執事名叫劉巖,歸屬玄靈宗若心首座門下,今日正好輪到他值守山門。就在他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等待換崗的時候,只見一道金芒從天際閃過,直接向著玄靈宗山門奔來。
劉巖原本惺忪的目光驟然凜冽起來,手中長劍劇烈的震動數下,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青色光幕,這才厲聲喝道:“什麼人?玄靈宗山門,來者止步!”
金芒在他身前十餘丈的地方漸漸斂去,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露出了身形。這男子面容憔悴,一柄黑色巨尺背在身上,頭髮盡皆為赤紅色,正是匆匆趕回來的寧哲。
在山谷中修養了兩天的時間,寧哲才勉強將修為穩固在了固元境八轉,於是便決定返回玄靈宗。一來翟寬平已死,丹林必然震怒,而最大的懷疑目標就是他,久留再次恐怕有危險;二來他身受重傷,在外面呆久了碰到什麼不開眼的,免不了又是一場風波。
看到面前的寧哲,劉巖皺皺眉頭,拱手說道:“這位道友,敢問你前來玄靈宗有何貴幹?”
“劉執事,他好像是元辰峰的弟子寧哲!”
劉巖的話剛說完,在他身後的一名弟子便附耳說道,只不過現在寧哲滿頭的紅髮,那弟子卻不敢肯定。
聽到劉巖的話,寧哲先是一愣,看了看肩頭的紅髮,這才無奈的搖搖頭,拱手說道:“回稟這位執事,元辰峰弟子寧哲回返宗門,還望行個方便!”
說著,便將自己的腰牌遞了過去。
劉巖接過腰牌,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只見上面刻著一柄長劍,幾絲流雲,拿在手中閃爍著淡淡的青色光芒,正是玄靈宗弟子的腰牌不假。
他將腰牌遞了回去,笑著說道:“原來是寧師弟回來了,快進去吧。”
寧哲點點頭,將腰牌放回儲物袋中,邁步便向山中走去。在他的背後,劉巖等人卻望著他的滿頭紅髮,低聲說著些什麼……
“什麼?”肆辰首座猛然站起,衝到寧哲的身邊,一把抓起他的胳膊探了上去。
一道青色的光芒從他的手中飛出,沒入寧哲體內,然後便消失不見,而肆辰首座的面容則變得難看之極。
許久,他才恢復了平靜,緩緩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說吧。”
寧哲明白他殺死翟寬平的事情萬萬不能說出來,就算所有人都懷疑,但只要沒有證據,就無法怪罪到他的頭上,他的苦衷相信肆辰首座可以理解。
輕咳兩聲,他緩緩說道:“這一次受春回長老指點,弟子前往修真者集市尋找靈草,雖然與丹林的翟寬平長老發生了些許不愉快,不過好在所需的靈草終於到手。不料卻在回來的時候遇到一名黑衣人襲擊,那人居然是煉己境的高手,修為高出弟子甚多。如果不是最後忽然天降隕石將其砸死,恐怕弟子現在已經見不到師父您了。”
聽完他的話,肆辰首座沉默了半響,才幽幽說道:“丹林?翟寬平……哼哼,好大的威風,難道我玄靈宗的人好欺負不成?”
寧哲聽到他的話,不由得吐吐舌頭,他心中清楚,什麼天降隕石將其砸死之類的話,肆辰首座是絕對不信的,不過既然他能夠殺死翟寬平,那必然是用了一些其他的手段,肆辰首座也不好過多的追問。
靜默了片刻,肆辰首座才笑著說道:“也罷,你回來了就好。至於你體內的傷勢,我看需要閉關靜養一段時間。你下去吧,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離開玄靈宗。而且就算在宗內,也要十分小心,聽明白了嗎?”
“在宗內也要十分小心?”
聽著肆辰首座看似無意的話,寧哲心中卻是一驚。難道玄靈宗內出什麼變故了嗎?為什麼師父會這麼說?
不等他開口詢問,肆辰首座便匆匆的走了出去,沒有再理會他。
寧哲苦笑著走出門,徑直來到廂房,只見詩央仍然靜靜的躺在榻上,聽到他的聲音,緊閉的雙目微微顫動了一下,卻還是沒能睜開。
寧哲抓起詩央的手,冰冷刺骨,猶如寒冬臘月的冰塊一般。看著她蒼白的面容,不由得鼻子一酸,緩緩說道:“詩央,你放心,我現在可厲害了,連煉己境的人都不是我的對手,我一定向春回長老認真學習煉丹之術。儘早將那鳳凰灼心丹煉製出來,讓你早日康復,然後咱們一起上丹林宴,好好滅滅他們的威風……”
接著,寧哲將他這段時間的經歷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連生吞了造化果這種事情都沒有瞞她。一直說到日上三竿,他這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邁步向丹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