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月嚇破了膽,戰戰兢兢地跪下。
白禛認出了這是沈若皎身邊的婢女,揮了揮手:“無妨,退下吧。”
斂月這才鬆了口氣,垂著腦袋,捏著信件,快步跑了。
見她匆匆忙忙地往外跑,白禛皺眉,還以為是沈若皎出了什麼事,加快腳步往寒翠宮內走。
卻沒想到,沈若皎正悠閒地坐在樹下烹茶,茶餅早已揉碎煮開,散發著嫋嫋茶香。
纖纖玉手透著柔光,輕執著白玉壺,她置身於朦朧的水霧當中,宛若雲中仙客。
白禛一時看得痴了。
“皇上?”
清甜的嗓音讓他恢復神智。
白禛造訪寒翠宮的頻率太高,著實反常。
沈若皎心底戒備,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讓入霜四處打聽了一些蕭祚案的訊息,對目前的進展多少有些瞭解。
所以今日才讓斂月帶了一封家書出宮,或許能幫上什麼忙。
白禛頓了頓,也不繞彎子,直接表明了來意:“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沈若皎沒有注意到他的自稱。
她的猜測得到了印證,心下了然,垂眸道:“若皎已修書給父親,父親對岐國一片赤誠之心,定會知道該如何選擇,皇上和魏大人放手去做便是。”
白禛怔住。
他知道沈若皎聰慧過人,卻不知她連魏馳這一步都算到了。
他想起方才在宮外看到的驚慌失措的斂月,啞然失笑。
她真是一次又一次讓他驚喜。
白禛斂了笑意,溫聲道:“你做得很好。”
沈若皎笑笑,又一次在白禛面前表明立場:“皇上放心,沈家,會永遠站在您這邊。”
白禛微微一頓,抬手揮退了殿內的宮人。
沈若皎還沒反應過來他這是做什麼,便見他忽然上前兩步。
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往後退,卻被白禛抓住了手腕。
白禛無法剋制地將手撫上她吹彈可破的玉膚,啞聲道:“月華,你相信我,無論將來對沈家做了什麼,都只是權宜之計,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家人。”
他靠得極近,柔軟的唇齒就附在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脖頸,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來不及去想他話裡的深意,額頭傳來的濡溼感令她瞪大了雙眼。
這一吻溫柔又虔誠,他的雙手捧著她的臉,似乎對待絕世珍寶一般輕柔謹慎。
但沈若皎心裡沒有溫存,只有驚駭,她猛地倒退一步,支支吾吾道:“若皎這幾日身子不便,皇上……”
接下來的話她卻不知該怎麼說了,讓他回玄景宮?讓他去別的后妃宮裡?
她是白禛的妃子,理應承歡,又有什麼立場拒絕呢。
白禛只是情到濃時,難以剋制,根本沒想在今日留宿寒翠宮,他當然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是以,領會到沈若皎所想之事時,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眼眸浮上一層深色,起了逗弄之心:“若我說不呢?”
沈若皎少見地失去了冷靜,瞠目結舌道:“可……不是……”
白禛被她話都說不清楚的可愛的模樣取悅到,輕笑一聲,安撫道:“我知道了,我會回玄景宮的,你不用緊張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