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藍湛江沒有回答。
別克駛上浦東大橋,柳伊蘭燃起支香菸,忽然笑道:“是香菸,祝童是用香菸。”
“他沒有掩飾,謝晶知道,江小魚也知道。你輸了,明天你把祝紅前輩的訊息告訴祝童。”
“又是我。”柳伊蘭不滿的抗議。
“只能是你。”
別克車停在遊艇碼頭上,藍湛江殷勤的為柳伊蘭開啟車門,兩個人挽著手、情人般,走上一艘華麗的遊艇。
謝晶走上甲板,身邊還有個白髮老者,一襲粗布白衣,手握玉丸,鶴髮童顏飄然如神仙。
趙永兵渾渾噩噩撞開門,昨天,他還是身家半億的富豪,一夜之間,變成喪家犬。
失去鼎燃星空,他這個黑社會老大靠什麼養活那一幫小弟?他的毒品生意該怎麼做?以往對他稱兄道弟的“朋友”們,會怎麼看他?
一切都始於貪婪,趙永兵本想在賭船上消遣一下,順便撈些錢把鼎燃星空修繕一下,卻沒想到會輸得如此慘,一想到將要面對銀行的追債,將要面對上下家買主的冷眼,還要面對同行仇人的報復,他就後悔得嘶聲大叫。
這間別墅裡住的是趙永兵的媽媽,是她從小在石庫門裡把趙永兵拉扯大;這個自私的女人一輩子都在詛咒可惡的命運,年輕時頗有姿色,也曾有風光無限的好時光;後來因為未婚先孕無奈才嫁給個工人,老實的丈夫被逼死後,她對唯一的兒子非打即罵,這也是趙永兵對女人仇恨的誘因。
趙永兵已經準備好了要與媽媽對峙,無論如何,他也要把這間別墅的房產證抵押給銀行,他需要錢,需要資本去做生意。
但是,別墅裡並沒有老婦人的嘶吼,即使他已經為母親提供了優越的生活環境,兩個人之間也沒說幾句好話。
還是媽媽好啊,知道我倒黴了,準備這麼一桌好飯。
別墅客廳裡,擺著一席豐盛的酒菜,趙永兵坐下來,發現沒有酒。
“老闆,你在找這個嗎?”
珊珊端著托盤嫋嫋從室內走出來,上面放著一瓶黑方,兩個玻璃杯。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死了嗎?”趙永兵定定神,背後發麻。
“我特意來接你的啊。”
別墅裡光線黯淡,所有的窗戶都被厚重的窗簾遮蓋著。
“你媽媽剛進去,她讓我對你說,她不放心你,讓我來接你。”
珊珊冷笑著一擺手,起居室的門無聲開啟,趙永兵看見自己那討厭的母親呆坐在沙發裡,無聲無息。
“你……你……別過來,我不要死……”趙永兵一夜沒睡,神情本有些恍惚。
“老闆,我捨不得你啊。”
珊珊拿出只銀色的火機,“啪!”一下打著,燃起一支白蠟燭。
“我們很多姐妹都在裡面等著你呢,老闆……”
半小時後,一輛急救車開進海洋醫院,趙永兵被抬下來,原本高大健壯的身體,痛苦的萎縮成一團,四肢顫抖著,嘴角唾液橫流,不斷哀嚎著。
送他來的幾個保鏢,雖然面似恭謹,回首間卻露出不屑。
這幅德性,哪裡有一點老大的樣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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