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湛江的話音不高,明顯的,比小騙子更有量。
“停車,你們離我遠點。我和葉兒的事與江湖沒有任何關係,今後,江湖與我也沒任何關係。”
祝童拉開車門走出去,身心疲憊;這一夜的遭遇,在他心頭蒙上重重的陰影,特別是和雪狂僧的交手,差點死在那老和尚的手裡。如果不是生死關頭蝶神神奇的甦醒,掉進海里的一定是小騙子。
“你會回來的。”藍湛江看著祝童走進海洋醫院的大門,搖搖頭。
車門開啟,柳伊蘭坐進來,現在的她衣著樸素,一點也不華麗,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上海婦人。
“把趙永兵給他,三妹,讓肯停止對清洋家的調查。不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不必出手。他太叛逆、太自負,應該吃點苦頭。”
“不好吧?江小魚會輕易放過他?大哥,您這樣做太冒險;祝童不是貓,他沒有九條命。”柳伊蘭心疼的看著祝童的背影,女人同情弱者,最同情受傷的英雄。
“他有兩條命。”藍湛江開啟別克車上的LD,上面演示出祝童與雪狂僧激斗的映象。
柳伊蘭看完,驚異道:“他竟如此高明?看不出來。”
“祝童的身法不是祝門身法,甚至比三百年前鷹飛的碎雲飄都飄逸;他如此圓滑,會輕易被幹掉嗎?經歷過與雪狂僧這一戰,江小魚……在他身上佔不到什麼便宜。你看到沒?雪狂僧身上的古怪真的與他有關,祝童是命令雪狂僧跳海,似乎還對他說了些什麼。你估計,他會對雪狂僧說什麼?”
“不會是讓他殺死自己的徒弟江小魚吧?”柳伊蘭心情好一些,看這樣一場高手之間的搏鬥,確實是件神清氣爽的樂事。
“這要回去讓唇語專家辨別,沒想到,祝門還有個高明的前輩,把他調理的這麼厲害;我剛才讓祝童知道了我們的目的,他會考慮的。江小魚,會逼著祝童走出夢境。”
“我看,祝童的進步還有別的原因。”
柳伊蘭心細,在祝童身上感覺出點什麼,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告訴肯,放開對秦渺的約束。”藍湛江最後說。
“我以為那樣做不太合適,弄不好會適得其反。”對於祝童與葉兒的感情,沒來由,柳伊蘭竟有些感動;放開對秦渺的約束,祝童能應付過來嗎?
她知道:祝童的固執,只在維護如今的身份與葉兒的感情,那是他的底線,誰也觸碰不得。
藍湛江發動汽車:“這是個試探,看祝童會如何反應。”
“並且,你這次上祝童的當了;珊珊那樣的女孩子到處都是,他也許會因此憤怒,但是你也看到了,他用江湖上最低階的賭局來算計趙永兵;按照祝門的語言,他在借這個機會告訴祝門前輩,有人在找他們。”
“祝門的語言?”柳伊蘭不解,一個賭局在資訊傳遞的方式,她不能理解。
“自從祝門走進江湖道,從來不涉及賭場;以祝門弟子的技巧算計,只要他們願意,哪個賭局也不會有贏家。賭局上關鍵的不是最後那把牌,是祝童剔除對手的過程,你能看出破綻嗎?”
別克車在道路上滑行,柳伊蘭回憶著,搖搖頭:“但是,他確實出千了。”
藍湛江注視著前面:“那是做給你看,也是對千門有個交代;他唯一忌諱的是江小魚,祝童這樣做,是不想得罪五品清洋。他是個滑頭,祝門有三戒:戒殺、戒賭、戒妄。祝童設計這個賭局,是為了試探你與祝紅前輩有多少聯絡。”
“我不相信,他確實在訓練珊珊。”
“珊珊在他看來,是你丟擲的誘餌;祝童以往的作為你知道,他沒去調查珊珊的底細就出手,可能嗎?他一定在想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東西。瞧,今天被他引出來亮相的人,包括我,包括他,都不是為了賭或錢;也不是為了鼎燃星空,倒是很有點閱兵式的味道啊。”
“嘻嘻,閱兵式。”柳伊蘭輕笑幾聲,又問:“那是為什麼?江小魚確實想得到鼎燃星空。”
“祝童在借這個賭局讓大家知道他的厲害,還有立場,也許還有別的什麼。江小魚今天表現的也很意外啊,他竟然向謝晶借錢?”
“借錢是要還的。”柳伊蘭低沉著嗓音道;“謝晶和江小魚是在互相利用。”
“不錯,借錢是要還的。問題是,江小魚真的拿不出這一千五百萬?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只證明一件事,他要把銀槍拖到他那邊;一千五百萬不是小數字,為了江小魚能還上這筆錢,銀槍會與他牽扯越來越深,還有無聊和尚……”
“無聊和尚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