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笑著答應道,隨後將自己杯中的紅酒飲下一口。
隨後剛要繼續敲定明日計劃中的細節時,就聽見方廳的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沒有意外,也沒有緊張,反而讓男孩的神色愉悅了不少。
包括安德烈亞先生也即刻驚喜的說著。“看來是女士們終於趕到了,終於能夠正式開始了。”待他說完,凱撒點點頭表示同意,隨即主動帶著身後兩位鴉群的衛士走向方廳的門口迎接,拉開門扉的同時便也正如他預想中的那樣,在門外的走廊中看到了兩位貴族女士的身影。
站在靠前的一位便是剛不久還提到過的狐狸夫人——沃爾佩菈,身形矮小臉色蒼白,穿著誇張幅度的鮮紅裙襬,而且全身面板上的魚鱗病完全沒有康復的傾向,反而好似越發的眼中,古怪的魚鱗似的凸起遍佈在女人的眼皮上好似快要長進眼睛裡。
一見到凱撒便像是真的狐狸似的眯著眼睛發笑,那女人的笑容總是會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難以明白其中包含的真正含義。但這一次似乎是為了快些步入正題,沃爾佩菈夫人並非再說些客套的敬語,而只是拉起裙襬欠身行禮過後便從凱撒的身邊走進了方廳內。
而在母狐狸後面走進來的女人,凱撒也認識。
雖然明眼能夠從對方的身上看出來女性的特徵,但那整齊的短髮和剛毅的神情卻更傾向於男性的氣質,面容的稜角清晰,面板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身上也穿著男性的禮服,外面披著一件隱蔽身份的黑斗篷。
還有脖頸處依舊隱約可見紋身的一角。
正是之前在國家議事廳,“通天塔”內見到的那位波吉亞家族的議員——珍妮弗女士。上一次見面是站在凱撒的對立面,完全的針鋒相對,凱撒當時的舉動也大概在幾乎所有波吉亞家族的人士面前結下了恩怨。
然而再次的見面,兩個人既不意外也不警惕。
珍妮弗女士走到凱撒的面前,她右腿的褲腳裡傳出機械的運轉聲,雖然褲子的面料和靴子無縫銜接沒有露出半點腳踝的破綻,但足以讓懂得機械原理的人想清楚,那條右腿大機率已經由於某些悲劇而換成了義肢。
如此精妙的構造不影響半點走路的節奏,應該是達芬奇工坊出品。
女人的個子要比凱撒高出不少,黑曜石般的瞳孔俯視著男孩的視線,微微張開的唇角如食肉野獸般富有威嚴。然而那張兇巴巴的臉在緩和片刻之後竟然溫柔的冷笑了一聲,向著男孩友好的伸出手來。
“很高興再次與您見面,伯爵,上一次的合作令我印象深刻。”珍妮弗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放緩放慢,來做到溫柔的與人交流,但那份如同軍人般的威懾力依舊讓她的氣場格外可怖,使得凱撒也是猶豫過後才敢與之握手。
“您過獎了女士,如果不是您的幫助,我的人在那天根本不可能進得去國家議事廳,所做的一切也只是看起來唬人而已,其實全靠的是您的本事。”鬆開握手之後,兩個人默契的相視一笑,並不準備浪費眼下的時間來回顧之前的事情。
凱撒轉身便將最後到場的貴賓帶進了方廳內,又讓兩名鴉群的衛士走出門外,又從外面回身將大門緊緊關閉。
關鍵的大人物們都已經到場,哪怕家族和代表的立場各有不同,但無一例外沒有進行額外的自我介紹的環節,彷彿都對彼此知根知底,清楚大家聚集在此的原因是什麼,為了什麼,應該怎麼去做。
事不宜遲,波吉亞家族的珍妮弗女士走到圓桌前,從她的懷中抽出一卷事先準備好的羊皮紙來小心翼翼的鋪在了桌面上,其餘室內的幾人也都不約而同的緊湊而來,紛紛向著那紙張上的線條望去。
那是一張地圖?準確來說是聖三一學院大禮堂的平面圖。
正是明日晚上,舉辦聖誕宴會的那所禮堂。
光是看著平面圖,就讓凱撒眉頭皺緊,那場合的大小遠超於自己的想象,除了作為舞池的主廳還有用餐區域的副廳以外,大大小小的房間有著不止二十多個,屆時所有門扉都被開啟,所有房間都彼此相通,活動的場合可想而知的巨大。
並且這還只是在一樓而已。
整座禮堂被分為上下兩部分,樓上的房間分佈更加的密集且複雜多變,甚至線條也變得模稜兩可,情報充滿不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