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伊洛娜這樣說,哈蒂臉上的困惑變得更加凝重了。“你是怎麼看見的?”十分不解地又看向那銀髮女孩臉上的繃帶,確認著對方不僅沒有任何的魔法天賦而且是瞎了雙眼的,不能理解伊洛娜是如何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不過伊洛娜完全無視了哈蒂的疑問,而是直接將話題一轉繼續說道。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教會你一些針線的技巧,只需要耐心和精力,修好這個娃娃並不算是太難的事情。”說著,伊洛娜可以明確地感受到來自哈蒂的困惑,於是信心滿滿地在自己的鎖骨上輕拍了幾下。
“不要小看我的手藝,畢竟在匈雅提森林的時候可沒有其它的消遣娛樂。”
說完,伊洛娜手中的蠟燭燃盡了燈芯隨之熄滅了,光芒瞬時間消失併吞沒了兩位女孩的身影,漆黑無比就彷彿這個房間從未存在過。
然而離開房間之外,離開匈雅提家的宅院。
外面的翡冷翠城儘管與往日相比有些冷清,但還是屬於陽光明媚到處被潑灑著溫暖的陽光,許多路人不得不在天黑之前出門置備些許必要的生活品,也讓大街小巷與早些時候相比熱鬧了許多。
看似繁華依舊的城市,漸漸隱藏起了那實際人心惶惶的一面。
而唯獨有一家位於東城區的奇妙工坊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依舊忙忙碌碌,生意興隆,到處噴濺著滾燙的熱氣又從無數的管道里流淌排出無用的廢料。
達芬奇工坊從外圍到內飾無不充斥著彼此卡扣的結構和相互帶動運轉的齒輪,大量的活塞轟隆隆地上下運作著。
學徒們抱著大摞的機械零件和木料金屬跑來跑去,偶爾還會相撞在一起,讓亂七八糟的元件漫天飛,又將旁邊的工人們砸得滿頭是包。
但所有人都已經忙昏了頭,甚至在出了嚴重的差錯時都顧不上分清到底是哪一方的責任,只能快點把散落的物件重新歸類,然後將其帶給設計師或是丟進焚化爐裡。
工坊內噴湧的熱氣充斥在空間的每一處角落裡。
哪怕外面是寒冬季節,男性的工人和學徒也都被熱得脫去了外套,甚至赤裸著上身繼續忙於工作,小心翼翼地按照設計圖鋸開木板,捶打金屬,將零件按照設計圖紙拼裝組合。
接著還有不可避免的爆炸,器件失靈以及更加難辦的麻煩接踵而至。
叮叮噹噹,雜亂的動靜一直不絕於耳,其中還摻雜著設計師們由於精神崩潰而自暴自棄的慘叫聲格外的刺耳。
不過這些紛擾對於達芬奇本人來說,似乎只屬於一種獨特的白噪音,根本無需他過多的擔心。
那才華橫溢的男人無比安靜的坐在畫板前,身上深棕色的長袍異常的邋遢,上面沾滿了各式各樣的油畫顏料以及滲入布料深處的油汙。包括他長而捲曲的頭髮和鬍鬚都已經長時間的未經過打理,髒亂得快要生出蝨子來。
像是這位偉大的萊昂納多·達·芬奇先生已經盯著那幅女人的油畫長達不下一週的時間。
他那充滿藝術和創造思維的屁股也從始至終釘死在了凳子上一動不動,右手握著他的畫筆在房間裡到處比量著些什麼。
時而望著天花板發呆,時而又莫名其妙地專注於他辦公室的門口,筆尖上面的顏料都已經乾涸變硬,也沒有在那幅畫布上真正的落下一筆。
“看起來您真是不好對付呢,蒙娜麗莎女士,但請您相信我,只需要再一點點的靈感加持,您的美貌絕對將大放異彩。”辦公室內明明除了達芬奇自己再無外人,但那男人還是以既嚴肅又帶有紳士禮貌的語氣自言自語地說道。
對著那幅未完成的畫作恭敬地說著,甚至還欠身做出了一個鞠躬的姿勢。
達芬奇用空閒的左手捋著他那打結的鬍子,雙眼在眼眶中打了個轉又忽然張大似乎終於有了些不錯的點子,男人豐滿的嘴唇微微上揚,似乎隨時都要笑出聲來。“我想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您的眼神實在是太過於僵硬了,讓我來稍微改動一下就好,只需要......”
畫筆在調色盤上輕輕地蹭著,不斷調整著畫筆的角度和力度,以讓顏料均勻地沾滿筆尖。
“是的!就是這樣,真是絕妙的點子,但我最好先穩住手指來塗掉表面的一層。”
正說著,沾滿顏料的筆尖也隨即點在了女人的畫像上,落下了意義重大的一抹全新的色彩,再隨著達芬奇小心翼翼地擺動手腕,那抹顏色也在女人的臉上慢慢擴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