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形勢一直在於家族的控制之內,如今奧爾西尼與科隆納兩大家族都受到了不小的打擊,我們波吉亞家只會因此而變得更加壯大。”
或許是這位男士的發言勉強算是較有禮貌。
因此珍妮弗女士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將其打斷,而是耐心地聽完了對方的觀點,但也很快理據力爭地繼續反駁地說道。
“很遺憾聽到你們所謂的計劃,就是以如此單純的方式削弱其它兩大家族的勢力。”珍妮弗搖了搖頭,雙手撐在了欄杆上,深吸一口氣用腹腔發力,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蓋住其它貴族議員們的叫罵聲。
“奧爾西尼家族如今的確由於公爵的離世忙得不可開交,可你們是不是忘了些什麼?對方家族的阿奎拉諾王國乃是教宗國的經濟貿易中心,多處的海港都在對方的控制當中。
而現在,奧爾西尼家族的人士已經開始對公爵的死產生了疑心,懷疑與我們波吉亞家族有染!”
女士的雙手從欄杆上抬起,又猛地拍下發出巨大的響動。
“睜開你們的眼睛好好到民間去看一看!有多少運貨的馬車如今滯留在翡冷翠的庫房裡?有多少商家由於貨源的短缺和漲價而被迫倒閉停業?
而在座的各位早就習慣了坐吃山空,用所謂的政治話題做藉口,你們有人真正懂得貿易和經濟嗎!?”
貌似還不過癮,珍妮弗女士氣得嘴唇打顫,又換了口氣繼續扯著嗓子與男人們的聲音爭吵。
“看看科隆納家族計程車兵質量,再看看我們所謂的聖殿騎士,你們有沒有考慮過,當有一天洛尼西亞帝國要來強行收回我們的合法土地時,我們應該用什麼來反抗和捍衛自己的權利?
是靠連飯都吃不飽的農戶,還是一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紈絝子弟??”
珍妮弗女士的言論與其它議員們反對的聲音糾纏在一起,從一開始的各抒己見逐漸變成了大嗓門的比賽,亂糟糟的爭吵聲從通天塔議事廳的頂端一直橫衝直撞到底部的深坑,最後這場“比賽”也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許多本沉浸在夢鄉中的波吉亞氏貴族被驚醒,或是被強行裹脅進了爭吵的內容當中。
逐漸讓多數人的素質隨著耐心被一點點地消磨殆盡,讓影響國家級別的會議中出現了骯髒的叫罵聲,又得虧了單人單隔間的設計,才沒有讓議員們發生激烈的肢體接觸。
並且考慮到身邊都是昂貴的事物,所以也沒有出現拋擲東西攻擊對方的現象出現。
直到最後,處於黃金平臺上的羅德里克教皇實在忍無可忍。
巨大的嘈雜聲彷彿重錘砸向老男人的胸口,讓羅德里克正在一點點老去的狀況雪上加霜。這位教皇臉上的褶皺幾乎快要將五官埋沒,呼吸也隨著心跳聲的越發急促而變得困難又痛苦,面容蒼白,額頭滲出細細的汗珠。
就連死死撐著權杖的雙手都在漸漸地失去血色,像是隨時要從權杖的握柄端滑落。
就在無數的嘈雜都化為了耳鳴,只剩下老去的教皇聽得自己的心跳聲宛如反覆敲響的鼓點在自己的腦海中響徹之時。
那把威風的權杖高高抬起,又猛地忽然落地,聽得咚的一聲巨響,就連腳下的地毯都好似要被砸出一個窟窿出來。
“珍妮弗!夠了!!!”
教皇壓低著喉嚨,怒聲吼著。
全場聞聲隨之靜默,包括那位面板小麥色身上帶有紋身的女士也被打斷了她的發言,珍妮弗壓在欄杆上,俯身下望與羅德里克對視,似乎還是不甘心就此罷休,甚至將話術的鋒芒對準了教皇。
“教皇陛下!波吉亞家族最初選舉您成為教宗國的領袖就是因為您是一位富有手段,做事果斷決絕的變革者,可如今您是怎麼了?
為什麼也變得如此優柔寡斷起來?當初發動血腥七月的男人去哪了?難道您要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這個國家腐爛到底,難道您......”
話還沒有說完,教皇的權杖再次重重地敲擊腳下的平臺。
“我說,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