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長,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阿斯托圖公爵厲聲的喊道,但聲音尚未落地,只突發一陣劇痛從背後傳來,彷彿被尖銳的利刃刺穿了脊背,詫異,不解,就和剛才死在自己眼前的叔叔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呃!!!”
本就年事已高,突發的狀況令公爵的身體猛然僵硬,呼吸也變得極其困難,還好雙手拄著劍刃才沒有順勢倒地。
比起驚恐,阿斯托圖轉過去的眼中只充斥著極度的疑惑,看到他最信賴的騎士長站在那裡,面無表情,手中還握著那把血淋淋的匕首刺在自己的脊背中。“格里福內?”公爵的嘴角抽搐,努力的想要認清這張熟悉的臉,直到這一刻還覺得是自己眼花。
“他們承諾給你什麼?”
阿斯托圖問著,可他的騎士長表情凝重並未作出任何的回答,且又無情的扭動手腕讓匕首的刃能夠在公爵的身體內破壞更多的內臟和血肉,隨後將其抽出,傷口破開的更大,讓血止不住的流。
而當公爵高大的身軀踉蹌的晃動了一下之後,他的視線隔著格里福內騎士長的身形再向後方的要塞望去,所有本應該保障公爵安全的肅正騎士們不為所動,平靜的目視著刺殺的發生,就彷彿這一幕理所當然。
而就在要塞城門之中,那位身為“實習騎士”的艾達也早已脫去了那副懵懂無知的女孩面孔,高昂起面容,年幼的眼神中竟也出現了一抹殘忍的意味,她站在陰影當中,站在眾騎士的身前宛如真正的領袖。
嘴唇微微的張開閉合,口型像是在說道。
“你的死期終於到了,阿斯托圖。”
想起那被天降的火流星摧毀的村莊,想起被烈火所焚燒殆盡的家園,想起被壓死在瓦礫中的父親和被殘忍殺害的母親,曾經所發生的事情時時刻刻都在艾達她的腦海中歷歷在目,女孩將辮子甩到胸前,用雙手死死的攥主。
是阿斯托圖的騎士們摧毀了原屬於女孩的一切,而當時的艾達也只是個如同螻蟻般的存在,除了哭泣以外什麼都做不到。
而如今那場大火也尚未熄滅,始終在她的心中燃燒,於此刻燒到了她的眉角,艾達隔著很遠的距離高聲的怒吼。“你記不住我們每個人的臉,以為當時有那麼多條人命都無關緊要!現在,你蔑視生命的傲慢到此結束了!公爵!!!”
她的吶喊傳出去了很遠很遠,但唯獨不被阿斯托圖公爵所留意。
或者來說,阿斯托圖依舊沒有將那女孩放在眼裡,只是強忍著背後致命的疼痛淡淡對曾忠誠於他的騎士長說著。“那麼好吧……格里福內,希望待你到了那邊,可以同我的父親道聲安好。”話音剛落,騎士長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倒吸涼氣。
換做常人早就沒命的傷勢在阿斯托圖的身上卻好似根本不足為懼,那人就像是一頭根本殺不死的怪物一樣,一邊流著血,一邊竟然還能動起身來,且不等格里福內騎士長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就見得公爵忽然扭轉身形,一道劍光從上至下劈出了一道半弧的輪廓。
騎士長想要反擊,卻根本看不到自己握著匕首的手揮出。
先是顫抖的側過頭去,看向右肩,看見自己右肩下方竟然已經空了……“啪嗒”一聲,匕首以及自己的右臂竟然被阿斯托圖一劍斬斷,而後巨大的絕望與疼痛才後知後覺的湧上腦海,讓慘叫聲不絕於耳。
為了奧爾西尼家族征戰多年的老手也能稱之為勇猛,強行讓自己快要離開身體的意識清醒過來,探出僅存的左胳膊想要去撿地上的匕首,但他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公爵,在又一劍朝著他腦袋落下之前及時的反應了過來,身體前傾向前翻滾躲開。
撿起匕首的同時躲過了致命的一擊,卻因為沒有右臂支撐地面而摔倒在地。
腦袋嗡嗡作響,作為跟隨阿斯托圖已久的副官自然是清楚這位公爵的實力。但格里福內從不曾想會有人遭受重傷之後還能殺人自如,恍惚之間,耳朵裡聽到阿斯托圖公爵異常平靜的聲音說道。
“沒有下一次了,格里福內。”阿斯托圖公爵的身姿遮蔽了陽光,讓陰影籠罩在騎士長的臉上,讓恐懼在上面肆意滋生。“告訴我,是什麼讓你背叛了我?是你的親人被要挾,還是你已經老糊塗到分不清是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