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托圖清楚,自己為了保全地位已經幹掉了家族內的太多富有威望的人士。
一旦自己和加西亞侯爵消失,整個安奎拉諾地區都會陷入空前的混亂,無論是奧爾西尼公爵領還是王國領,都有可能會成為其它兩大家族控制的附庸,甚至可能不復存在,從歷史上被徹底抹除。
只可惜,面對著向自己衝刺而來的“巨物”們,阿斯托圖公爵不僅沒有退守要塞的打算,甚至沒有任何躲閃的心情,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加西亞侯爵的屍體輕聲言語道。
“向來行事謹慎,為人狡詐的你……竟然先後遭到了兩次背叛,還都是被乳臭未乾的小孩子推進了火坑,落到今天的地步,真是諷刺啊……叔叔。”阿斯托圖公爵自言自語的說著,在最後的告別時刻,輕輕用手拂過屍體死不瞑目的臉龐。
為自己的叔叔合上了驚恐的雙眼。
聽得馬蹄聲已經衝到了身前,近在咫尺的片刻之間。
阿斯托圖公爵猛地甩出自己右臂,只見得在一節皮革的護套之上湧現出了一團由魔法塑造而成的黑影,像是一團濃密的煙霧隨著微風輕輕飄動,但很快那影子浮動的頻率變得詭異,扭曲,猙獰,似乎有生命在其中甦醒。
聽得阿斯托圖公爵說了一聲。“去!”那黑影當中竟張開了一對翅膀,根根清晰可見的羽毛從上面蔓延開來,以深邃的黑色吞噬一切的光芒。就當刺耳的鳴叫聲響起的剎那,一隻高大修長的漆黑鷹隼赫然出現在了公爵的手臂上。
扇動翅膀掀起氣浪,如鷹隼般的黑影旋轉著身形躍入空中
一名眼看就要用長槍貫穿阿斯托圖公爵身體的重騎兵盡顯出他的無畏,面對著不知名的魔法同樣沒有絲毫畏懼之色,只是身披黃金重甲的身軀不斷下壓,手中的長槍也越握越緊,就在槍尖馬上就要觸碰到公爵身上正裝的時刻。
那隻鷹隼由低向高,從空中掠過連人帶馬的身軀。
金屬的長槍被莫名啃食掉了前端,憑空消失在世間,與其同時消失的還有戰馬的腦袋以及騎兵的上半截身體,一切保持著原有的姿勢,騎兵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已經連著坐騎失去了生命。
人和戰馬兩具屍體留下了兩個平滑的截面,甚至還可以清晰的看見器官和跳動的血肉,而在下一秒血液才從其中如噴泉般湧出,只有慣性帶著這位重騎兵噴著鮮血繼續衝刺,只是無頭的馬匹完全失控,跌跌撞撞擦著公爵的身邊,帶著騎手一起摔飛了出去。
笨重的鎧甲在土地上翻滾,一連串砸出了好幾個坑,最後才安靜的死去。
一人的消亡並沒有擊退整支部隊的鬥志,但那隻由影子構成的鷹隼也遠遠不滿足於一具血肉,依舊飢渴難耐。
阿斯托圖公爵悠閒的直起身來,將鐵劍柱在身前站立,如事不關己的旁觀者一樣靜悄悄的看著自己的魔法狩獵所有的重騎兵,所有的黃金重甲在那隻鷹隼的狩獵下都如同虛設。
聽不到任何垂死的慘叫聲響起,只有殘缺的身軀落地,人仰馬翻的噪音不斷。
就當阿斯托圖公爵已經對這種無聊的刺殺戲碼感到厭倦之時,聽得自己身後正有人慢步走來,銳利又警惕的眼神立刻回望過去,但看見是自己手下的格里福內騎士長走來之後公爵才又放鬆了下來。
“加西亞死了,但事情不會就這樣簡單。”阿斯托圖公爵繼續轉過頭去戰場的狀況,嘴裡面淡淡的對格里福內騎士長說著。“走私能夠帶來的非法收益遠超於所有人的想象,而拋棄了加西亞侯爵這枚棋子,也就代表著徹底拋棄了走私帶來的所有資源。”
說到這裡,阿斯托圖眯起了雙眼,陷入了困惑的思緒當中。
“科隆納雖然信任那叫胡安的小子,但也不會蠢到任由他胡來,既然能如此乾脆的除掉加西亞……也就代表著他們手中握著更大的底牌,或者說,他們的心裡有著十足的勝算,就連我也暫時還不清楚的勝算……”
阿斯托圖公爵彎曲一根手指抵住下顎,輕輕撫摸著整潔的鬍渣,想著科隆納家族再怎麼天真,也不會以為一支重騎兵部隊就能輕易殺死自己時。
突然一陣寒風吹過,阿斯托圖公爵頓覺事情並不對勁,那些守在要塞裡肅正騎士們或許並不值得信任,異端審判庭雖說在常識裡始終保持著公正中立的態度,更多的也是被波吉亞家族所掌控。
胡安身在科隆納家族,可身份始終還是教皇正統的親兒子,如此想來,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