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的事情,勞您費心了。”男孩的語氣溫柔,但眼中的銳利難以輕易被掩藏起來。
名叫羅奇的騎士團長只是哼笑了幾聲,渾身的油脂都在顫巍巍地抖動,伸出如巴掌寬的舌頭舔舐著自己的嘴角,將那些肉渣裹進嘴裡,再細細地品嚐一遍。
“你也真是想不開啊,匈雅提伯爵,明明有安生的日子不過,非要來當什麼騎士?”他翻了個白眼,兩顆眼珠向外凸起的幅度似乎要跳出眼眶一般。
“這要是哪天打仗了,萬一不小心把你的小命弄丟了可怎麼辦啊?”
他輕浮地說著,晃了晃他那短粗的手指又示意另一側的侍女將酒杯遞過來,而原本由鐵器打造的酒杯在他的手指觸碰的瞬間,外表的鐵皮竟然莫名的自然脫落了下來。
內部則閃耀出了金光,那杯子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變成了黃金的模樣。
而託著酒杯的侍女趕忙在驚嚇當中鬆手,似乎生怕那古怪的現象會連同她的手臂也一起變成金子。
酒杯脫手掉落在地,叮噹作響,順著臺階向下滾落,正好停在了凱撒的腳邊,裡面的紅酒也隨即潑灑出來,溼了那昂貴的地毯。
男孩低頭看向酒杯,純粹的黃金閃耀出無比耀眼的光芒。
一時間無法理解自己所目睹的事情,只能將其歸結於魔法的作用,但能夠將事物變成金子的魔法已經不僅僅是聞所未聞那麼簡單。
更是令人震驚不已,難以想象,那些鍊金術師千百年來從未能夠實現的夢想,竟然被這隻癩蛤蟆輕而易舉地實現了。
騎士團長羅奇那雙凸起的眼睛只是瞪了那名侍女一眼,便將那女人嚇得失聲,趕忙雙膝跪地做出求饒的樣子,接著無需吩咐地以爬行的姿勢去往旁邊的酒櫃,拿出新的杯子又倒滿紅酒。
羅奇那惱火的眼神從侍女那邊挪開,再次落在他前方的凱撒臉上。
“正常來說,我的聖殿騎士團已經滿編了,不需要再有額外的騎士加入,別說是伯爵,就算是教皇大人親自來了......恐怕這件事也很難辦。”
他晃了晃腦袋,稍微的一皺眉就能在臉上擠出數道褶皺。
“不過既然是美麗迷人的沃爾佩菈夫人親自為您做的擔保,我也只好給那位女士一個面子,破例把您收進來。”
說到這裡,羅奇儘可能伸展著自己球形的身體,張大的嘴巴簡直能將凱撒整個人活吞進去,打了個哈欠讓身下的桌椅承受了可怕的壓力。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現在您可以回去了伯爵,祝您生活愉快。”
“回去?”凱撒保持了沉默許久,警惕地等待著任何可能出現的要求或是危險,然而得到的卻只是幾句無關緊要的閒話,以及最後的逐客令。“難道我不需要簽署什麼契約,或是檢視騎士守則嗎?”
凱撒困惑地詢問著,而男孩的問題在騎士團長羅奇聽起來就像是笑話。
“您可能對騎士團有些誤解,尊敬的伯爵閣下,在這個地方,我說的話就是契約,我的臉色就是守則。”
他哼笑幾聲,接著是似乎想起了些什麼,又突然地抬起手來,示意讓那位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侍女將新一杯的紅酒遞給凱撒。
“我這些天來沒日沒夜地忙碌,就連這點小事都快要忘得精光,怎麼能不請伯爵您喝一杯呢?”騎士團長羅奇突然莫名其妙地說道,也讓凱撒渾身上下的神經立刻變得警覺了起來,立刻搖頭婉拒了提議。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並不擅長品酒,就不浪費您的佳釀了。”
然而凱撒的回應似乎在這裡並不奏效,眼看著那位侍女已經恭敬託著酒來到自己的面前,又聽見騎士團團長羅奇以不太愉悅的口吻質問道。
“怎麼?我已經給了那位夫人面子,可是伯爵您卻不願意給我一個面子嗎?這可太令人傷心了......”
聽著對方難聽的聲音,在猶豫之後,凱撒還是試探性地將紅酒接過手裡,手中的材質只是單純的鐵器,沒有任何的機關或是把戲。
裡面裝著的酒水由鮮紅色的葡萄釀製而成,於杯中緩緩轉動,又在杯壁上留下一層稀薄的漣漪。
身後原本敞開的大門卻在剛剛的不經意間閉合,門外傳來的響動說不清是什麼生物發出的聲音,而凱撒自己則孤立無援。
看似自己的爵位在對方之上,然而在這個地方凱撒只是一隻無助的籠中鳥,手拿著酒杯沒有太多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