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燈光讓這地方哪怕沒有幾扇窗戶也能蓬蓽生輝,寬闊的空間能讓聲音迴盪,抬頭是高高在上的穹頂,四面是無窮無盡,望不到盡頭的壁畫。
這地方絕對要比皇室的宮殿還要誇張,本以為建築外的大理石雕像便是奢侈的極限,卻沒想到室內的裝潢則更為誇張。
角落裡到處的雕像竟然都是由黃金做成的,還有室內的噴泉,樓梯的扶手,還有天花板上的吊燈都在閃耀著刺眼的光芒,牆壁上懸掛著的水渠中的流水都在對映下宛如金子在源源不斷地在流淌。
除了這些之外,放眼望去的聖騎士們則更讓凱撒瞠目驚舌。
準確來說,不僅僅只有聖騎士,還有多位穿著暴露的女性在一起歡聲笑語,把酒言歡。
殿堂之內的各個角落裡還存放著多個正在莫名燃燒的火盆,不知道里面燒灼著什麼,不斷濃煙便從那裡飄出,並隨著眾人的呼吸被送到人的肺裡。
光是聞著那氣體的味道就讓凱撒頭痛欲裂,似乎自己的身體極其地排斥著這裡的空氣。
這些聖騎士還未上戰場,便已經制造出了丟盔棄甲的一片狼藉,本應該聖潔的地板上到處皆是喝光的酒瓶和骯髒汙穢的液體,大量的鋼鐵鎧甲散落滿地,只有印著紅色十字架的斗篷被髮揮出了用處。
作為他們可有可無的遮羞布。
帶頭的聖騎士又搖晃了幾下,似乎想要嘔吐又將嗓子裡的東西重新咽回到了肚子裡,他的手在凱撒的面前來回晃悠了幾下,才將被嚇呆住的男孩重新帶回到了殘酷的現實當中。
“您還好嗎伯爵?您看起來臉色有點差,應該多注重休息......嘔!”說到一半,那傢伙表情扭曲地捂住了肚子,頭歪到了一邊去。
而凱撒緊緊皺著眉頭也難以舒展開來,這地方哪裡像是什麼聖殿騎士團,他所看見的事物只能用荒淫無度來進行形容。
那些所謂的“聖騎士”個個挺著大肚腩,走起兩步來便呼哧帶喘,還有些似乎已經不滿足空氣中瀰漫的氣體。
幾乎以爬行的姿態去到了那些火盆的邊緣,恨不得將自己的臉伸進火裡,大口大口地吮吸著帶著古怪味道的濃煙,其中幾位趴在地面一動不動,像是死了。
如果這些人能夠上戰場打仗,那還真是一件了不起的神蹟。
“你們這裡天天都是這樣嗎?”凱撒試探性地問著,生怕自己的聲音太大,讓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們注意到格格不入的自己,已經有太多詭異又噁心的目光讓男孩感到生理的不適了。
那名負責接待凱撒的聖騎士抹了抹嘴,將手指上的髒東西又往自己的衣服上抹去。
“不......當然不,今天是我們每週的休息日,所以稍微放縱一下。”
男人意識迷迷糊糊地說著,但又很快控制不住自己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像這樣的休息日,我們一週還有六天!哈哈.....這簡直是世上最棒的差事了。”
晃了晃腦袋,男人似乎在努力地辨認方向,抬起的手指胡亂地指向四周,最後才落在了通往二樓的樓梯上。
“哦對......要帶您見我們的團長,他今天已經等候您多時了......所以,隨我來吧伯爵大人。”
凱撒沒有回應,只是在隨著那人走上臺階之前下意識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銅門,那門外雷納德的聲音已經消失,不知道是已經放棄離開了還是在外面等著自己。
男孩搖了搖頭,想要深吸一口氣,但看著瀰漫的怪誕煙塵,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跟著帶頭的人走了一段路程,之間不斷有行為古怪,意識不再清醒的聖騎士向著自己或爬或走地靠近過來,他們嘴裡嘀咕著難以辨認的聲音,伸手想要抓住凱撒的腳踝,但都被男孩及時躲開。
那位負責接待的聖騎士也在幫忙不斷地驅趕著他的同事們。“滾開!這位是匈雅提的伯爵大人,不是來給你們瀉火的!小心等一下都給你們殺了......嘔!”
男人無情地在他們的臉上扇著巴掌,或是向著他們的頭頂踢踹,像是對待一群野蠻的牲畜般毫不客氣。
直到凱撒站在了一扇金光璀璨的門扉前,那些意識模糊不清的聖騎士們才終於停止了騷擾,像是都在懼怕著些什麼似的,不敢靠近最裡面的這扇房門,包括帶路的男人也只是將門拉開之後,便不斷地向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