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對,這不是她......我畫得不對......還是不對!”聲音由小變大,逐漸走向了某種失控當中。
咬緊了牙床,金色的眼眸因莫名的憤怒而變得兇殘,用筆刷快速地沾滿了漆黑的顏料,接著高高抬起,如抬起的劍刃向著敵人無情地劈砍一般劃過畫布。
無法被光明照亮的黑暗吞沒了那幅畫中美麗的面孔,瞬間便將凱撒自己的作品毀於一旦。
發出的響動也嚇得整間教室的學生們紛紛回頭看來,更是將旁邊的小胖子嚇得臉色蒼白,半句話也不敢再說,連忙跌跌撞撞地趕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帶著椅子不斷地試圖遠離莫名發瘋的凱撒。
看著凱撒放下了手中的畫筆,雙手捂住了腦袋,痛苦地低下頭去。
其餘的學生們便開始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那個伯爵又開始發瘋了......我就說過他精神不太正常,像是被什麼東西附了身似的。”
另一邊與之交流的女學生立刻回應道。“真是可惜了,明明年輕有為,長得還好看,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
嘈雜的教室內,只有那名女老師單純默默地看著凱撒,似乎也對於發生這種事情早已見怪不怪,本想要嘆息一聲,想了想後卻只是用鼻腔緩緩將氣息吐出。
側過臉來再次看向那幅已經被毀掉的畫作時,女士依然想不明白......那位於畫框之外的光芒。
不久之後,校園內的鐘聲迴盪告示著課程的結束。
學生們收拾起了各自的畫筆和調色盤,將完成又或是進行到一半的繪畫作品用布矇住,來方便下次回來時繼續他們的創作,接著紛紛拿起包囊走出教室。
只留凱撒和那位授課的女士留在被毀掉的畫作前冥思,女士的手像是要給予安慰般地在凱撒肩上輕拍了幾下,輕聲地開口問著。
“已經是第三幅了,您還會動筆......繼續嘗試畫出更好的嗎?”
女士那雙蒼老的眼神落在了男孩的頭頂,看著凱撒在艱難的喘息當中慢慢重新恢復神采,將金色的眼眸再次睜開,就彷彿剛剛的失控從未發生過一般。
“我會的,這對我意義非凡。”
凱撒淡淡地回應道,而這簡短的答案也得到了那位女士的點頭認可。“那就好,如果有需要隨時來辦公室找我,我可以給您畫室的鑰匙,伯爵閣下。”
女士以最後的欠身行禮回應凱撒表示感謝的微笑,隨後揹著雙手,跟在其它學生們的身後離開了教室。
待教室內只剩下凱撒一人,也便沒有繼續留在這地方的必要,抬眼看向離開的門口,滿臉寫著輕浮的雷納德正忙著和過路的女學生們揮手打著招呼,看樣子已經倚著門框等了許久,當兩人的目光交接在一起時。
雷納德也立刻將他與女生們的調情暫且擱置,笑嘻嘻地對凱撒招了招手,示意讓凱撒快些出去。
見到那副熟悉的嘴臉並沒有讓凱撒的心情變好,反而用力地嘆氣,身體都鬆懈了力氣。
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畫具們都安置妥當,才慢悠悠地走向門口,向著雷納德走去,聽著對方迫不及待地講著挖苦意味的問候。
“下午好,我的大畫家!”雷納德笑著聳了聳肩,伸手便要與凱撒勾肩搭背,卻被凱撒側身一步躲開,但他也早已習慣了男孩對他的冷漠,表情並不惱火,而是繼續優哉遊哉地問道。
“今日的成果如何?有沒有把你心中那位摯愛畫出來,還是說你已經快要忘記那位愛人的臉是什麼樣子的了。”
他那故意要挑釁似的語氣惹得凱撒心煩意亂,但還是在反覆的深呼吸後努力的平靜下來,男孩的臉上帶著微笑,金色的眼眸卻是格外的兇惡。
“雷納德。”凱撒叫著對方的名字。“為什麼我直到現在還沒有把你嗓子裡的爛舌頭扯掉?我簡直沒有見過比你更令人厭煩的傢伙。”
冰冷的話語剛一出口,卻被雷納德當作是逗他開心的笑話似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並立刻地反駁道。
“胡說!”雷納德這次更為強硬的靠近了一些,一把便攬住了凱撒的腰拉進兩人的距離,不給凱撒反抗的機會,將男孩的臉按在了自己的胸肌當中。
“你喜歡我,你只是不擅長表達而已,不過沒關係的小伯爵,我雷納德從不介意那些可愛的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