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神父的屍體被從錢幣堆中挖了出來,身體沒有了半點的溫度,只成為了一具冰冷的肉塊。
那巨大的十字架也被搬開丟向了一旁,和另外幾個士兵的屍體堆積在一起,那些人的頭上戴著狼頭形狀的頭盔,正是之前守在教堂的衛士們。
只不過顯然在他們回到這裡時,也同神父一樣發生了某種可怕的意外,成為了具具陪葬的屍體。
如今將這座小教堂佔領的是另一夥穿戴鎧甲計程車兵們,他們的臉上戴著形狀古怪的鐵質面具,面具上誇張凸起的鼻樑似雄鷹的鳥喙般模樣,眼部是細小的孔洞,看起來冰冷無情之中帶著些許的恐怖。
那些人踩在原先守衛們的屍體上四處翻找著些什麼,用劍刃劈開座椅,撬開地磚,又或是不斷地將已然搖搖欲墜的牆面扒下一層皮來。
但戴有鐵面具的騎士們無論如何努力,也似乎沒有從這座破敗的小教堂內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漸漸地,騎士們開始失去耐心,其中一位將手中的聖經粗略地翻找了一遍,隨後失望地搖了搖頭將書本丟向了旁邊的地面。
莫名咳嗽了幾聲後,慢步走向那具神父冰冷的身體旁,以半跪的姿態俯下身子,仔細地打量起了那具屍體。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約翰神父,你把那些紙到底都藏在哪裡了?”
對著屍體的自言自語自然是得不到任何回應,但那名騎士似乎從那具胸腔都被壓扁了的屍體上思考出了某種可能,抬起手來,慢慢地將系在自己臉上的鐵面具摘下,露出面具後兇惡的嘴臉。
他的面容已經不再年輕。
頭髮被剃得精光,只剩下烏青的髮根顏色。
深棕色的眼眸很是銳利,那男人的臉上佈滿了戰鬥的刀痕和傷痕,甚至蓋住了臉龐輪廓的線條,只能隱約察覺他的臉色很差。
又似乎由於某種食慾不振讓兩側的臉頰微微向內凹陷,大把粗糙的鬍鬚幾乎蓋住了他的嘴唇,也蓋住了更多的舊傷。
保持著半蹲的姿勢扭過頭去,看向了那具和屍體們堆積在一起的巨大十字架,看著裡面空心的結構中只靜靜地躺著幾枚硬幣,伸手摸向自己臉上的鬍鬚,表情在思考中若有所思。
只不過還不等他想出一個合理的答案,又一名從教堂二樓走下的鐵面具騎士目標明確地直奔他而來。
“格里福內騎士長,我們把二樓的每一個角落都已經檢查過了,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有沒有可能是公爵的情報有誤?”
那名剛剛下樓的騎士彙報著,面具下的眼睛也不禁向著約翰神父屍體的慘狀瞄上幾眼,但也只是覺得噁心便稍微停頓了一下聲音。
很快又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阿斯托圖大人肯定不會喜歡這個結果的......我們回去該怎麼解釋?我們殺了科隆納家族計程車兵,就是為了趕到這裡見證一個意外死亡的神父,連半點收穫都沒有。”
說著,那名鐵面具騎士懊惱地搖著頭,身上的鎧甲發出金屬摩擦的噪音。
而被稱為格里福內的騎士長則仍舊仔細地觀察著小教堂內的每一處細節,目光不斷地偏移和旋轉著。
似乎並沒有將另一名騎士的聲音聽入耳中,沉默了片刻才由於控制不住的咳嗽聲被迫將意識帶回到了話題當中。
“不......不可能只是意外那麼簡單。”騎士長說話間突然捂住了嘴又痛苦地咳嗽了幾下,再次將手拿開時,他的手掌心內多出了幾道血跡。
旁邊的騎士見狀想要上前攙扶,可又被騎士長揮了揮手,示意無需在意自己。
隨後騎士長低下頭去,看向地板上滿是淤泥的印記當中,可有著不少不同於他們這些士兵尺寸的鞋印。
其中有些的紋路和形狀不像是普通的平民百姓穿的鞋子,還有一些的尺寸更小,似乎來自於年紀不大的小孩子。
“有人比我們搶先了一步,他們帶走了那些檔案,必須要在明天天亮之前查清這件事,不然.....”
說到一半,騎士長頓感不適的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胸甲的位置,掙扎著想要把接下來的話語說清,但喉嚨已經開始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