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抱著雷納德的夾克衫,頭上還蒙著他的短袖,凱撒就連腦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也沒有感到任何的痛覺。
至於又被誰拉了起來,帶去了哪裡,又喝了些味道好像還不錯的東西,都記得不再清楚,只好像自己也跟著他們樂了好長的時間,漸漸融入了瘋狂的人群之中。
模模糊糊,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麻煩再來兩塊最貴的披薩!多加乳酪,一定要狠狠的多加乳酪,我們的小伯爵看起來很喜歡吃啊。”
雷納德的聲音說著,此時此刻他已經從舞臺上撒完了歡,穿回了凌亂了衣服重新坐回到了凱撒的身邊。
只是雷納德的臉上,脖子以及鎖骨上被種了許多口紅的印子,他的表情也是失態又迷離地笑著,左手抱著自己的夾克,右手則不斷在凱撒的頭髮上反覆揉搓。
而凱撒在身高和體型的差距下顯得嬌弱無比,完全沒了抵抗的力氣。
男孩向左向右輕微搖晃著身子,不再清醒的意識只能勉強讓他雙手拿住一塊美味的披薩,一小口又一小口地咬進嘴裡,還同時不斷髮出意味不明的呢喃。
微妙又可口的辛香味讓凱撒的眼睛裡恢復了些許的光澤,看見此刻他和雷納德已經不在吧檯前,而是到了一個環形的沙發上。
旁邊還有幾位陌生的男士和女士,好像剛剛才互相地介紹過,可是現在又忘得一乾二淨。
聽見雷納德摟著自己,恨不得在場有人聽不見似的高聲喊著。
“所以小伯爵你剛剛說到哪了?你都拿了戒指卻沒有跟她求婚,結果她掉進海里餵魚了是嗎?”隨著雷納德的笑聲,凱撒也跟著詭異地笑了起來。
只是黑髮的男孩邊笑著,邊表情惡狠狠地扭過頭來。
“去你媽的雷納德!”
一聲怒吼,凱撒揮出竭盡全力的一拳不偏不倚正中雷納德的面門,絕對要比之前在學校的拳頭更重更沉。
瞬時間在周圍的歡呼聲當中將雷納德擊倒在沙發上,隨後凱撒扔掉披薩,轉身躍起,趁著對方還沒起身跨坐在了雷納德的腰上。
完全忽略對方接連的慘叫聲,藉著酒氣將自己的憤怒和遺憾全都用拳頭髮洩在了雷納德的臉上。
“至少我真正愛過她!而你呢!?你只是個到處沾花惹草的爛人!你他媽又有什麼資格嘲笑我!”
直到最後的拳頭落下,凱撒也失去了渾身最後的力氣。
在沉重又虛弱的呼吸聲中再次倒下,無力地躺在了雷納德的身上,只感覺好想再吃一塊披薩……便又一次失去了記憶。
然後重複著一致的流程,只是從最開始葡萄酒換成了來自瓦爾京的高度烈酒,凱撒好像還嘗試了來自東方文明的佳釀,那味道,他絕對不想再讓那液體進到他喉嚨裡第二次。
腦袋裡昏昏沉沉的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沙發上的外人都已經去到了舞池裡尋歡作樂,只剩下他們兩人放棄了杯子的存在,直接拿起了酒瓶對準自己的嗓子。
正在凱撒試圖努力恢復清醒,想要弄清楚時間的節點,突然竟然聽見了來自身邊雷納德撕心裂肺的哭聲。
臉上不僅帶著新鮮的淤青,還有更多的酒水,血水,淚水混在一起讓他看起來極其的狼狽。
又是不由凱撒拒絕,伸手過來搭住男孩的肩膀,另一隻手死死攥著酒瓶,嘴裡發出委屈的哽咽聲。
“你說的是對的……我就是個爛人,沒有女孩會真的愛我!”他失聲地大哭著,將酒瓶重重地砸在身前的桌面上,酒水都隨之灑出來了一些。
如此突然又劇烈的反應也讓凱撒也有些於心不忍,嚥了咽都是酒精味道的口水,嘆氣安慰著。
“我不是要故意那樣說你的……其實,從某些情況來說,你也是個不錯的人。”凱撒說著,可不等他繼續說下去,雷納德卻哭得更加厲害。
“你不明白我壓力有多大……我也想要改變,想要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雷納德抬手掐住鼻樑,神志不清地翻了翻白眼。
“告訴你吧……我今天之所以會找你打架,都是想著毆打伯爵會被學校開除,你能理解嗎!我也有時候會厭惡我自己……”、
聽著雷納德的話,凱撒其實也不禁心裡深有體會,也可能是在酒精的作用下讓他已經開始胡思亂想。
想著自己又何嘗不是無時無刻都在厭惡著自己,曾經童真的夢想早已經被擱置遺棄,而想要保護的人卻又接連的離開,自己直到現在還是什麼都沒有做到。